第174章§175重逢即已成伤害
第174章§175重逢即已成伤害
“书上说，落日樱是创世之神离开世间时，身上落下的一片余晖。我完全想象不出那个景象。”浅暮一绝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有些神经质地笑了，向伊梦洛逼近了几步，“你能想象么？余晖？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伊梦洛皱了下眉，本能地后退：“别过来。”
出乎她的意料，浅暮一绝竟然真的站住了，青蓝色的眼眸间却发出了嗜血的光芒：“直到有一天，我杀了一个人。鲜血从他身上洒落，在地上凝结，和落日樱的颜色一模一样。那一刻，我似乎有点明白余晖的意思了。”
错了！完全错了啊！
伊梦洛在心里喊着，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浅暮一绝听不进——暮城的城主，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么？不对，不是可怕，是可悲……
“可惜，那个人不是神。所以，我还是看不到那个美妙的景象。”浅暮一绝说着，再次迈开步伐，向伊梦洛逼近。她努力睁大双眼，唇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如果你是神……如果你是神的话！你愿意，满足我这个愿望，让我亲眼目睹余晖的散落么？”
疯了……
这是伊梦洛全部的心声，当浅暮一绝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时，她终于下定决心，猛地挥手，黑色的魔力从身上爆发出来，将粉色长发的少女吞噬，却被突然开启的风盾弹开，消逝在空气中。
这个时候，伊梦洛才意识到这件不寻常的事——浅暮一绝不是火之妖精么？为什么能使用风魔法？她是混血？还是……
来不及细想，因为浅暮一绝已在手上凝聚起了一团火焰，红色的火焰跳动着怪诞的舞蹈，颜色渐渐变淡，由醒目的红，逐渐变成了耀眼的金，最后突然变深，化为深沉的黑。
这是伊梦洛第一次看到黑色的火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本能地转身逃离。
她展开双翼，以最快的速度向远离浅暮一绝的方向飞去，却无济于事——因为黑色的火焰很快追上她，轻而易举地撞破了她的风盾。
在风盾瓦解的那一刻，她惊恐的转头，黑焰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金色的光不知从哪里飞来，像丝带一样缠住她的腰，将她扯进了另一个空间……
不同于时空夹缝中的黑，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白。伊梦洛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女，半天才反应过来：“星夜？”
金色长发的少女，不是一辉星夜是谁？她的身边立着一身银白的千夜冰恒。两人一金一银，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耀眼，而不失和谐。
身为时空夹缝中的神，星夜脸上的神情依然那么宁静、柔和，却再也找不到唇角的那抹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伊梦洛，来得正好。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安静一会儿听我说。”星夜说着，见伊梦洛点头，便淡淡地继续道，“我曾以为，我是世间唯一的神，可事实证明，我不是。或许，我连神都算不上。”
为什么？伊梦洛想要询问，想起星夜刚才说的话，只好保持沉默，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冰恒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原来，我也曾是凡人，原来，我是借助夜魔水晶的力量，也就是你的力量，才得以成神，而真正意义上的神，都是生来如此。”
听到这里，伊梦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突然想起浅暮一绝刚才说的话——如果你是神……如果你是神的话！
我……是神？
呵……太荒谬了。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拥有奇怪能力的变异妖精罢了，而这种能让愿望成真的能力，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只有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激发出来。
知道伊梦洛心中的疑惑，星夜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而我也不需要你接受，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只有你能解决一切，只有你能阻止浅暮一绝，希望你能有这个觉悟。”
“那你呢？”伊梦洛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不管怎么说，星夜都是神啊……难道打算坐视不理，把一切都交给她这个凡人么？
“我的能力是交换。我眼中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平的，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如同你解放了自己的时间，就必须穿越时空替我完成心愿。司空流火想要复活，就必须吸收他人的生命。”顿了顿，星夜微微扬首，用淡然，甚至冷漠的口吻说，“封印浅暮一绝，将会阻断我的视线，我将看不到一部分未来，这个代价太大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
神果然是神啊……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诉说着自己正在面临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未来是？”伊梦洛试探着问。
“毁灭。”星夜淡淡地回答，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任何一个世界，都会有走向毁灭的那一天，问题是——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毁灭在你面前么？”
意思是——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延缓世界毁灭的时间，是这样么？
伊梦洛无奈地笑了笑，非但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反而觉得轻松不少——其实她早就想通了，生生死死了一千多年，还有什么问题是想不通的呢？
她不怕死，也不怕世界毁灭，就像星夜说的，她只是不愿看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在她的不作为之下走向毁灭罢了。说得再明确一点——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弱小，导致任何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我该做些什么？”伊梦洛问着，眼中散发出了坚定的光芒。
虽然没有任何自信能阻止浅暮一绝，但她只要尽力就行了吧？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星夜忽然笑了，淡淡的笑容，却足以融化一切：“看来你有这个觉悟了呢……那我就放心了。浅暮一绝是你留下的祸患，本该由你亲自解决。”顿了顿，见伊梦洛一脸疑惑，星夜淡淡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她是神。浅暮一绝是神——和我一样，通过夜魔水晶形成的神。”
听到这句话，伊梦洛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离了这个纯白的空间。
星夜是时空夹缝中的神，穿越时空，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时空黑洞中漂流的伊梦洛自嘲地一笑，闭上双眼——结果，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
另一边，回过神来的夜梦黑曜，看着眼前浅绿色长发的男子，悠闲地举起一只手：“哟！别来无恙！”
轻松的口吻，就好像被抓到另一个时空的人不是他。
黑色的樱花四处飞扬，飘落到他的身上，和他一身黑色的衣服融为一体。
负责抓他的人是平兰游叶，和见到寒月时不同，现在的他，一改那时兴奋到极点的样子，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在黑曜身上扫视，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少年：“他是最后一个？”
他身后的少年，绝美的容颜，阴柔的身段，一头银色的长发，左眼绿，右眼蓝，右眼正下方有颗很淡很淡的痣——是冰颜。
听到游叶的问题，冰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是。”
于是，游叶毫不费力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冰颜再次点头，走到黑曜面前，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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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两个也太无趣了吧！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不先叙个旧？”黑曜说着，觉察到冰颜一瞬间的失神，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这一拳，还给你！”
他的力气本来就大，这一拳丝毫没有放水。冰颜这一次没有装，是真的吐血了。他艰难地后退了几步，想要下杀手，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浅浅一笑。
优雅的笑容在血液的衬托下，展现出一种妖异的美：“猫又，你眼中的契约印，是谁的？”
黑曜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杀手当腻了，当个使魔玩玩，不行？”说罢，又给了冰颜一巴掌，把他直接打飞了出去，“这一巴掌，是替碧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