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41往事如烟聚不散
第141章§141往事如烟聚不散
这个傻瓜，还真来了啊……奇怪，伊梦洛没有派人来么？难道只有凌夕看到了那封信？正在疑惑，忽然看到大群的人向凌夕涌去，碧泠连忙出声提醒：“小心！”
因为墨影森林的树大多枝叶稀疏，所以，身处高处的碧泠能够轻松地看清地面的形势。
说起来，都是她的错，那个大汉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她，而不是凌夕，都是因为凌夕为了保护她对大汉起了杀念，所以才让大汉心怀恨意。
这个大汉也不知什么来头，竟有那么多愿意听命于他的小弟。
碧泠用左手的拇指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出手，但是，看现在的形势，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了最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这个画面，从此以后，一直印刻在她的心上，无法磨灭。
大汉的小弟们很快把凌夕团团围住，正打算冲上去教训他一顿，忽然，一阵寒风席卷而来，让除了凌夕以外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兄弟们！都别愣着，上啊！”忽然，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各种武器和魔法向凌夕招呼过去，然而，凌夕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风扬起他那头纤尘不染的银色长发，异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像黑洞一样吞噬了所有的光泽。寒冰在他的手上凝结，包裹住他的手掌，形成锋利的爪刃。
他不再开口说任何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用爪刃迅速抵挡下所有的攻击，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入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胸膛。
惨叫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凌夕的脸上，那双无神的眼眸眨都没有眨过一下。
高处的碧泠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这个人……是谁？是凌夕？不，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就是凌夕的另一个人格？
冰颜……原来是这个意思……
并不是他能够使用冰魔法，所以才叫他冰颜。而是……战斗时的他，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不是为杀戮而杀戮，只是依靠着本能行动，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这就是冰颜，与其说是个无情的人，不如说，是件寒冷的兵器。
只为杀人而存在的兵器……
他所有的举动，几乎都依靠本能——本能地躲闪，本能地抵挡，本能地进攻。
如果你不去招惹他，他便不会理睬你，如果你非要招惹他，就必须做好死的准备。
明明是被人围攻，却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血液在空中不断地飞溅着，从凌夕的眼前掠过，凌夕却仿佛没有看到，平静地继续着他的杀戮。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挥刃，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就像在进行一场个人的舞会，他的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虽然杀着人，眼中却不存在任何杀意。
幸存的人们仓惶地后退，他也停下他的舞蹈，漠然地看着众人，鲜血顺着他银色的长发滑落，顺着他精致的脸颊滑落，在雪白的衣袍上晕染开，在脚下汇聚，绽放。
“别过去！他就是个疯子！”大汉惊恐地喊着，连连后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凌夕微微抬眸，看了大汉一眼，眼中的光泽渐渐恢复：“是你吧？绑架碧泠的人？”
“不是！不是我！”大汉连忙摇头否认，他身边的人惊讶地看着他，不久，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为了你，我们牺牲了多少弟兄？事到如今，你竟然在这里装孙子？”
“我们只是想替你儿子报仇罢了！杀了那个女的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招惹上这么可怕的人？”
“弟兄们！我们走！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我们的老大了！他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我们的老大！”
“对！”“说得好！”众人纷纷响应，离开大汉，自顾自地散去。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大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头发现凌夕正在向自己逼近，畏惧地退了几步，却一个没踩稳坐倒在地。
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大汉低头看去，见是匕首，杀念一起，他捡起匕首便向凌夕刺去，却被凌夕先一步用冰刃刺穿了心脏……
目睹这一切的碧泠，眼睁睁地看着凌夕展开双翼飞到她面前，用冰刃砍断她身上的束缚，把她抱进他满是血污的怀里。她叹了口气，惊魂未定地一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在拂晓之痕夺得第四席的位置了。”
凌夕怔了一下，抿唇：“抱歉……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碧泠摇了摇头：“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我不怪你。只是……当着我的面犯了法，作为王的专属医师，我不能姑息你。”
凌夕微微一笑：“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所以……别给自己任何压力。”说着，他抱着碧泠飞落在地，小心地撕去她背后的胶带，然后，看着突然出现在一棵树上的司空渊，认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倒是很自觉。”司空渊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锁链，从树上一跃而下，“凌夕，我以杀人罪逮捕你，以王之名，将你押入大牢，听候审问！”
§§§第138章138水晶雕刻的令牌
冰颜，19岁，拂晓之痕第四席，冰、空混血。
刚出生就被卖作奴隶，“凌夕”是他第一任主人给他取的名字。10岁时，水之妖精大皇子高价将他买下，百般折磨，致使他先后患上幽闭恐惧症和束缚恐惧症。13岁时，因为无法忍受暗无天日的折磨，他的第二人格被激发出来，杀死大皇子，随后逃离水之妖精的宫殿，被拂晓之痕收留，给予“冰颜”这个杀手代号。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加入拂晓之痕的？”司空渊记录下这些信息后，抬头看向被锁链禁锢在风之结界里的冰颜。
冰颜虚弱地抬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的确。但……没有拂晓之痕，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对我而言，它就像一个家。拂晓之痕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像是我的家人。虽然他们也经常戏弄我，却从不会像你一样羞辱我。”
“羞辱？”司空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说魅魂香？我只是让你吞了一颗，既没碰你，也没摸你，怎么能算是羞辱呢？”
冰颜抿了下唇，决定不跟他争论羞辱的界限，“总之，我不认为拂晓之痕的存在有被抹杀的理由。你说四年前发生了多起杀人案，没错，四年前，我们执行任务的频率是比历年都高，但……我们杀的一直都是该杀之人啊！如果拂晓之痕真的派人来暗杀你，那只能证明——你该死。”
“冰颜。”司空渊微笑着唤出这个名字，让冰颜一阵不寒而栗，“你不要说一段话就刺我一下，好么？不然，我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冰颜惊恐地吞了口唾沫，很没骨气地低下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司空渊无语地撇了下唇，在本子上把冰颜的话原封不动地记下来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听一梦说，你不认识狂蛇？”
冰颜点头：“我只听过他的代号，没有见过他。因为，他在我加入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没关系，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比如——他的外貌、种族……对了，他在拂晓之痕的排名是？”
“第四名。”冰颜说着，仔细回忆了一下，果然还是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只知道，因为他和拂晓之痕的创立者关系特殊，所以，就算他失踪了，组里也依然保留了他的排名。”
“啧。”司空渊不爽地咬了咬笔头——仅凭这些资料，根本无法断定四年前的狂蛇是否是冒充的。现在想来，的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四年前，自称狂蛇的那个人，早不逃狱，晚不逃狱，非要在吐露拂晓之痕的信息后，杀死守卫逃走，却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要不是事先在他背上烙上了蝴蝶印记，还真难分辨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