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对不起,我爱你
季凉川冷着脸看向关姨,“关姨,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始终都是季家的下人。”
关姨:“三哥儿,你也别这样看我,他害你昏迷,我也只是叫人把他关起来而已。”
季凉川:“我昏迷是因为我的病,跟小七没有任何关系,人在水牢对吗?”
关姨不情愿地点点头。
秦钦看着火烧屁股一样跑走的季凉川心虚极了,可他又确实没办法跟关姨叫板。不过奇怪的是,三爷睁开眼睛的时候怎么还流泪的,还是那种哗哗地流着眼泪……
难道三爷除了暴躁症,还有什么潜在的病他没看出来?
季凉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怕血。
他好悔,当初为何要在季公馆修一个水牢!
水牢四周的水都被染红了……小七流了好多血。
他方才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半年他不在安平城,苏家被一场大火烧毁,苏念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那么一只高傲的小孔雀,再见面时,在他面前什么脸面也不要了。
他贬低他,欺负他,又将他藏进深宅大院里。他本来就是要磨平他的棱角,漂亮的小孔雀就该主人被玩赏。
他登台唱戏时,他忙于政务;他迫于生计时,他威逼利诱;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难处是什么,他只喜欢掌控他,可他又无法掌控他的心。
小孔雀不会飞,但有翅膀。
是对他心灰意冷了吧?
宁愿住在梨园也不再见他一面。
可小孔雀的心跟明镜一样,安平城沦陷的时候,他又不在安平城。小孔雀用一人之力拖延了十五天!他却拿着枪指着身受重伤的苏念。
梦里的小孔雀脸色苍白地躺在乱葬岗的雪地里,而他却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奔赴一线战地。
等他凯旋的时候,他捧着一捧红玫瑰,却连坟墓都找不到。
只知道疯癫地念叨:苏念怎么能死呢?我还没好好疼爱他……
似乎那一生,他对不起的只有他最爱的人――苏念。
父亲说的话是对的,你伤的最深的人,是你最爱的人。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季凉川醒来的时候跟梦里捧着玫瑰花茫然地走在繁华大街上的季三爷一样,泪流满面。
梦里的季三爷真幸运,竟被小孔雀死缠烂打过。
有一瞬间,季凉川觉得他和梦里的自己重叠了,脑海里只剩下:原来你曾那样的爱我。
甚至在死前也在念季凉川这三个字。
季公馆的水牢建设至今,关的第一人竟然是苏念!季凉川万万也想不到,他如今只想赶快把人找到。
水牢里是没有刑具的,说明小七是在外面受伤后又被拖进了这里……关姨不至于对他说谎,看来有人违背了关姨的命令。
季凉川冷着脸说道:“去找!把凡是今晚见过苏小少爷的人都给我叫来!”
季公馆的所有人不到三分钟就全部在大厅前集合了,他们看着身上能掉冰渣子的季三爷,一个个都要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
“三爷,是关姨从北城那边带来的人把小七爷带走的。”秦钦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季凉川直接走到那几个面生的人面前,冷声问道:“我的人在哪?”
几个人勾着脑袋相互瞅瞅。
三爷的人?谁啊?
不知道啊,不会是刚才那个小白脸吧?
季凉川眯着眼睛说道:“苏念,苏小少爷在哪!”
苏小少爷?不是刚才的那个?
几人立马把头低的更低了。
“砰!砰砰砰!!!砰……”季凉川直接开枪打在了他们的手或者腿上。
“三爷!我们可是季家的人!”
季家的第二条规矩就是:不可伤自家人。
“我也不难为你们,我季家不养背主的东西。”季凉川轻笑了一下,“从现在开始你们跟季家没有任何关系,下一枪,你们说我是打心脏好还是打脑门好?”
一个人赶紧站出来说道:“三,三爷,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季晨让人装进麻袋里搬出去了。”
季晨?那个被他爹季都督在战场上捡回家的玩意儿?季凉川瞬间就明白了,季晨应该是想借小七打他的脸。
季凉川:“你们想把他带到哪?快说!”
“三爷,这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再看时,已经快没气了,估计要被二少爷扔进乱葬岗了。”
乱葬岗!
乱葬岗!
怪不得要做那样的一个梦。
季凉川差点站不稳,还是扶了下秦钦的肩才稳住身形。
秦钦毫无形象地吐了口唾沫,“狗屁的二少爷!他身上有季家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