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夜猫子
好多夜猫子
在这些独自逃亡的日子,希贝尔已经习惯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盯着月亮发呆,就像习惯了同族漠视她的日子。
她甚至记不清在伸手不见的五指里徘徊了多久,但精灵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不再需要他人强硬塞给她的指导与评述。
她与希贝尔见了面。
月亮今日的形状像极了被扔在香克斯脸上的圆盘,一个在夜晚的缺口,让她可以穿过去,那应该是在他们离开岛屿的事情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是常态,只不过恰恰人类的到来给予了这个时间线其他的意义。
“母亲可以容忍你莽撞的行为,但唯独不能离开她,离开这座岛屿。”萨姆纳沉声对着小女孩训斥道。
小女孩垂下头,头发遮掩住了她的神色。
他们的脸都有些模糊了,可她笃定那就是希贝尔,她遥远而陌生的另一个自己。
祭祀萨希拉蹲在她的身前,与她平视,“母亲爱你,我们需要你。”
小女孩犹豫不决,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她应该要习惯这样的场景,习惯他们将她奉为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种认可是她一直所想要的,可现在的小女孩不喜欢。
希贝尔涨红了脸,胸腔积了一股子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反驳什么呢?
旁观者漠视俯视下方的场景。
再一次钻进圆月的虚幻里,这次的场景破碎开来,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
莽撞的火焰灼烧她的头发,她的腿被抓住了,手臂主人的气管被锋利的利爪给划破。
他想要说出的话,在女孩吞食了他的血肉后,让她浑身颤抖。
“我看见你干了什么,叛徒。”
希贝尔深呼一口气,身后来了一位访客,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迷失在与另一个自己的世界里,可还想要去告诉她。
面前的男人手持烧得通红的铁块,靠近蜷缩在角落的女孩。他们从来不吝啬用手臂那样粗的铁链拴住她,即便她被烙印控制。
她甚至能闻到皮肤底下的焦味,听见女孩凄惨的尖叫声,很快她就会成为忠于杀戮的奴隶。
在那些孤寂而又漫长的夜晚,她数着手指算着时间,又或者是用劲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阻碍,最后也都放弃了。
于是女孩开始思考,那些萨姆纳叫她去做的罪行,当着她的面谈论的事情,还有同族看向她的眼神。
希贝尔终于弄懂了一件事,‘他们从不将我当作独立的个体。’
她是希贝尔,是原始后裔,是被追捕的通缉犯希贝尔。那希贝尔又是谁?
...
今夜对特奎来讲绝对是最幸福和尴尬的一次夜间巡逻,谁能告诉他昨晚在宴会上演了一场精彩对持的女主角,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
特奎突然与他那傻弟弟感同身受了,他提着灯与黑暗处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承认在一堆粗鲁暴躁的哥们同行肆无忌惮的感觉是很爽,但是如果再有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妹妹可以靠在他的怀里,喜上加喜,他会幸福的半夜笑出声的。
可他现在半夜确实笑了,属于是强迫自己扯住嘴角的笑容。
他是昨天喝昏了才能笑出声,又或者是在大家的拥簇与船长的安全感下,才敢将刀尖对准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刀不离身的食人魔。
是的,自从那座北海岛屿被烧毁后,报刊借政府的推动下终于揭示了精灵美好面目下的血腥面孔,人人无一拍手叫好。
一个精灵坐在木桶上不再看他,懒洋洋地地面掷骰子,她的声音在黑夜中咯咯地笑着。
“两点。”
那是他们刚清点的酒水,下午还剩几桶没来得及放入库房。
无论再怎么诡异,特奎看见女人犯浑的劲又来了,想既然都是船长应允上来的客人,还有靠谱的副船长在瞭望塔那看着,打个招呼应该没事吧。
他清了清嗓子,朝她问好,“嘿你在干什么呢?”
“掷骰子。”
她语气带着笑意,似乎是很满意刚刚的投掷的结果。
“决定命运。”
特奎刚俯下身子想着展示自己的英姿,抱着木桶正欲起身。
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清醒过来,瞧着她手指抚过小腿边的匕首,瞬间卸了劲。
不是姐,你说的命运不是在下吧。
“别担心,亲爱的。这不是你的命运。”
希贝尔却上下打量着特奎,嘴角露出了有些扭捏的笑容,“不过永远不要说绝对。”
砰的一下,是木桶落在地面的声响,也是膝盖落在木板的撞击声。“姐,我的姐姐!”
他抱着精灵的腰哀嚎着,也为引起贝克曼的注意,“咱都是粗人,大大咧咧的。如果有啥事惹姐不高兴,我一定改!”
精灵挑了挑眉,拉开缠在腰上的一只手臂,举在半空中。
她用舌头用力舔了舔特奎的胳膊,就像猫舔毛一样。
特奎要是在以往必定想着调情的那件事,但联想到精灵的传言,这姐真的不是尝尝味道,然后大半夜要把他拉到某个角落生吃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