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找家长
猫猫找家长
青黑的果实滚过树木杂乱的纹理,一直滚向室外的太阳底下,孩子捡起来,依稀记得巫医说过这是从另一边的森林里摘取的实验品。
她握紧手上的果子,走向前想要归还给他们,这很重要,她想归还了他们会因此感到愉悦,就可以得到夸奖。
但在掀开帘子之前,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她不应该在那里逗留的,可里面的人在谈论希贝尔,她偷偷在珠帘的缝隙中观察里头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祭祀萨希拉,很远的未来她唤他父亲,最保守的人有着最果决的行动,而另一位是他的搭档扎瓦特,他们总是吵架但又时常聚在一齐。
她感到树木的震动,是有人在拍动墙壁,萨姆纳指责对方。
“你要考虑后果,虚空毁了一半的森林,你竟然还想用它们的东西,用动物与人类来做试验!”
然后她听到了扎瓦特的声音,“它很好用,原始后裔也认可它的价值。”
门外的孩子不自觉点点头。
从虚空森林摘的果实具有强烈的毒素让猎物丧失行动力,多半会高烧不退,至于是否危及生命就看个人体质了。
萨姆纳反复嘟囔着‘原始后裔’这个字眼,声音更加愤怒,“她叫希贝尔。”
他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母树在利用我们,还要与她同流合污。”
“因为价值。”扎瓦特嗤笑道,“你不也一样,在两方来回摆动是很危险的。”
他们就这样争论不断,用着许多字眼去责备对方。
萨姆纳说有归有还,这是平衡。扎瓦特说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持平衡。萨姆纳又说他在努力训练希贝尔,巫医反驳他,要利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好坏,包括秘源。
希贝尔并不觉得,他们不知道所谈论的对象就在门外。
很多时候母树与祭司们在她的面前照常做事谈话,她就站在那里,讨论的对象是她,可似乎她根本不存在。他们以原始后裔称呼她,尊重又蔑视。
希贝尔讨厌这个称呼,跟痛恨呆在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
....
局势一瞬间非常尴尬,百变旁观者酋长萨姆纳为你一一道来,这一大乌龙的前因后果。
在仍由希贝尔与人类玩闹,他已经摆手势准备收队,是时候该与母树汇报了。手还没擡起,那红发蠢蛋迅雷不及之势将那黑果高高抛入嘴里。
萨姆纳自认是族内最年长的精灵,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物。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那一刻真的沉默了,包括同族对他投向不可置信无措的眼神。
不是哥们,都说了毒发身亡你还吃?他甚至吞了下去?
萨姆纳甚至在庆幸隔壁的黑发小哥还算理智,没有被他带入这趟自杀局。
“酋长,这救还是不救阿...”立于萨姆纳身旁的同组,犹豫问道。“带人类回领地,巫医跟萨希拉祭祀那一派绝对会有意见。”
萨姆纳叹了叹气。
他看向沙滩处希贝尔紧张的模样,每次她犯错就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就是无尽的内耗。
“救。就说是希贝尔要求带回来的,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而且归根到底,那黑果子是扎瓦特搞出来的祸,最近听说他的试验有进展了。
萨姆纳走向他们,将箭矢收于身后,忽视贝克曼警惕抽出枪支的动作。
他看人很准。
比起这个红毛,这位年长些的黑发男人是个聪明又谨慎的人类,到最后都没有吃下篮子里的一颗果实。
他相信这个人类只要想救同伴,一定会同意跟他们一起走的。
“我先带他去巫医那里。”他俯下身子探出手翻起香克斯的眼皮,头也不擡将他扛在肩上。
“希贝尔,跟上。”
几番跳跃消失在视线中,丛林再无监视的目光,只余下贝克曼还在粗鲁抓着希贝尔的二人。
希贝尔茫然无措呆愣在那头,她摇晃着头嘟囔着,“我没想过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有无害的人类敢跟她玩了,即便是一个晚上也好,她这次真的没想要伤害他们。
但她又反应过来,即便冷下来的脸也藏不住的慌乱,“我现在带你过去,马上。”
女孩去握黑发男人的手腕,他反而又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臂,避开希贝尔接触。
希贝尔也不尴尬,相反她觉得贝克曼才是该恼火的那个人。但是无论是谁也无暇注意这么多情绪与细节,她只能去抓住他的衣角,催促着他的前进。
“森林里的陷阱和岔路很多,我来带你过去。”希贝尔轻声道。
贝克曼还是不相信她,还有她身后的精灵族群。正如萨姆纳所想,在孤岛别无他法,再危险再不信任也要谋得一线生机。
燧发枪在他的腰间蠢蠢欲动。
按照方才陌生精灵的举动,与身旁女孩无措的表现不像是演的。男人暗暗思索,可以先谈判,看看事情能不能够平和解决,再不济他也把握可以打出去。
很喜欢那句话,船长开心就好,副船长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小心点。”女孩惊呼。
恍然间那双手将他整个人往后扯,才发现自己险些一脚踩下捕兽夹。
他低头看到环绕在自己腰前的手臂,贝克曼才发觉从他踏入森林开始神智就已经飘忽,甚至没有一点是怎么走过来的记忆。
这片森林有问题,他即刻下了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