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九次人生

24第二十九次人生

◎正常人与精神病人的身份共轭◎

【0岁】

奥罗拉睁开眼睛。

奥罗拉又闭上眼睛。

父母拿枪顶着医生的太阳xue试图赖账,嗯，不就是罪犯夫妇吗？又不是第一次了，没问题，她接受；医生护士暴起反击,倒也可以解释,正当防卫嘛；路人浑水摸鱼偷窃诊所财物，虽然不道德,但勉强还算正常……

这些奥罗拉都能忍。

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太阳会从西边升起？

【1岁】

这里的英雄是反派。

这里的反派是英雄。

听起来像是两句废话,但对于已经建立起独立三观的奥罗拉来说，这不亚于惊天巨雷。

她意识到，这是个善恶颠倒的世界。

【5岁】

奥罗拉被迫独自生活。

戴维斯夫妇早早死于街头枪战,虽说给她留下了一间勉强算是住处的房子，但考虑到奥罗拉的年龄,按理说,她原本应该被送往孤儿院。

只是在这个世界,法律基本形同无物。

奥罗拉贿赂过警察,顺利保留了父母的遗产以及自己独自生活的权利。

她可不想进孤儿院。

其他时候也就算了,但在这条世界线上，她敢断定整个哥谭都找不出一家底子干净的正常孤儿院——尤其对市民们来说,她所谓的“正常”实际上才是“异常”。

【6岁】

“你有精神病？”

名为理查德·格雷森的男孩很是诧异。

——据奥罗拉猜测，他应该是迪克的异世界同位体。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相比于其他人,他勉强还称得上一句善良。

因此,正在马戏团演出后台帮工的奥罗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欣然点头：“对啊。我病得可不轻,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理查德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他年纪也不大，还是头一次遇见比自己更小的精神病——没有说他也是精神病的意思。

考虑到目前整个马戏团只有他们两个同龄人，理查德想了想，决定继续和她聊下去。

因此他好奇地追问：“那你通常多久发病一次？有些什么症状？”

“多久一次？事实上，我一直在发病，从没正常过。至于症状嘛……”奥罗拉思索片刻，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想要当个好人。”

理查德大惊失色。

他顿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看来你确实病得很严重。去看过医生没？怎么样，还有机会恢复正常吗？”

奥罗拉十分遗憾地叹气：“唉，没救了。”

理查德面露同情。

真可惜，他心想，她脑子病得那么厉害，恐怕活不了多久，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讲话的人，这下又要恢复以前无聊的生活了。

“不过还好，我参加过精神病人互助会，那里的人对我挺好的，”奥罗拉语气轻快地开口道，“说起来，我能找到现在这份临时工作也是多亏了另一位好心肠的病友呢。”

理查德随意接话：“噢，那人是谁？”

奥罗拉瞥他一眼，笑着说：“你不认识的。他是另一个马戏团的小丑演员，名字似乎是叫杰基？”

【7岁】

奥罗拉的临时工作没能保住。

她所在的马戏团一夜之间被血洗，理查德失去了他的父母，和她一样，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虽然整个马戏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堪称罪行累累，但逝者已逝，奥罗拉也不会多嘴，她安静地陪在陷入莫大悲痛的理查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至于凶手是谁……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二人面前。

奥罗拉擡起头，对方正逆着光，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她被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晃了下眼睛，大脑一空，下意识阖上双眸，什么也没能听见。

而理查德已经给出了他的答复。

年幼的男孩几乎是如同溺水者找到浮木般扑向男人，哽咽着回答——

“我愿意！”

男人动作一滞，略显生疏地拍了拍理查德的后背，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奥罗拉身上，声音略微拖长了一点：“那么你的答案呢，戴维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