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月色如水
第七十八章 “你对你师傅肯定很尊重吧？”依幻问。
“当然”陌缓点点头“师傅从小教导我们，养活我们，对我恩重如山。虽然我不清楚他是如何想的，但在我心中师傅就是如同父母一样的存在。”陌缓回答。
“那——这次……你……”不知该不该说出口，依幻显得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既然说了不会对你动手，不会与你为敌，就一定不会。相信我，我从来说到做到！”虽然依幻并没有完整地说出口，但陌缓心中明白。突然转过头对着依幻，郑重地承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相信你。”依幻连忙摇头。
“我是在想，你那么尊敬你师傅，还为了违背你师傅的意思。而我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任何回应，我……”依幻觉得有些抱歉。
“不，你不必觉得愧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我并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倘若你因为这件事而产生愧疚之心，对我做出什么承诺，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我也不会答应的。相信我，我不需要任何承诺，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否则我心中才会愧疚。”陌缓扶着依幻的肩膀，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一切。对于依幻绝不欺骗。
“其实，你真的不用，不用为我做这些的。”虽然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伤害，但依幻有必要让他明白自己真的给不了他希望。因为自己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钻进来一个人。可能有人会说倘若你先遇到的是他而不是陌缓呢？那一切是不是就会改变？
依幻的答案是不？感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先遇着谁并不能决定什么？只要是对的人，无论何时都是对的，并不能以时间来做决定，况且时间这东西，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就算仙人们有能力回到过去，也不会改变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改变一点点，那么以后事态如何就无法预知也无法估量了。
“你现在违背了你师傅的命令，会不会受到惩罚？”倘若有人因为自己而受到本不该受到的惩罚，那么依幻会愧疚一辈子的。
“或许会吧？我也不清楚，师傅对弟子们很严厉，只是我是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思，所以并不清楚后果是什么。”
第一次违背吗？依幻现在但是宁愿他是个大奸大恶、不知悔改的大恶人。虽然自己可能会杀了他，但之前对于一方他是完全道义的，而现在却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不是人。
“那你以后打算如何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可，怎么谁都会问一问呢？或许是心中的那份歉疚吧？
“以后吗？”陌缓望着天上的星辰，眼中映着圆月、星辰，却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心思来欣赏。
依幻只觉得此时的他，似乎两眼无神，满目无光。好像处在一片迷雾之中，不知所踪。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对于之后的事情万分迷茫。
“以前，总为别人而活今后我想为自己活上一次。”沉默许久，突然感慨起来。
“也好，人生苦短，仙人路长，虽不生不死却有时比不上凡世俗人。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想要追求自由，为自己而活，你能这样想，绝是一种醒悟。”其实他人的眼光不必介怀，人生来自由，却在世间为自己找到了束缚，束缚这东西也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上苦恼。
“啊……”大概是情绪的发泄，陌缓突然起身对着远山大喊了几声。叫喊声回荡山谷之间，余音荡漾，吹动地上丝丝青草。
天地一旷然，万籁皆俱静。
天上星光点点，一闪一闪如同散在田地间的萤火虫，高飞入了云霄，时而躲在层层云朵之中，时而落在无云的空中，伴着玉盘圆月。就那样静静看着、看着世间的忧愁人儿。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呀！倘若一辈子呆在这里也不错。你觉得呢？”陌缓看着依幻，眼里闪着希冀。
“月色的确不错，只是一人待在此处，太过顾及，呆久了会变得阴阴沉沉的。虽然这儿还算平静，但外面却不怎么美好，但美好的事情看的太多，就会变得虚伪。也得看看外面的真实世界才不会让自己失去最初的模样。现实虽苦，但酸甜苦辣却都能尝到。”虚假的终究是虚假。再真实也比不上真正的现实。
是啊……
她怎么可能会生生世世就在此处呢？况且她心上所牵挂的人，可与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依幻问。
“有何打算？”陌缓想了想说“大概我不会再回去了吧？我想待在这里，享受这里的一切。或许日后我想要出去了，会去凡间转上一转。”
“那你师傅那边？倘若他要降罪于你，你该如何？”毕竟帮了自己，依幻有些担心他的安慰。
“师傅虽然法力高强，但倘若我不主动打开幻境，他便进不来，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不必担心”就让我享受着最后的关心吧。
“噢？你竟然还有如此手段？我看你修为并不高，只看有些道行，但不太高。”依幻怕陌缓是为了自己安心才这样编排谎言。
“虽然御敌之术不太精通，但我敢说，我的幻境绝对可以在三界之中称雄。虽然其他的都是由师傅所教授，但这个确实我在无数次的微笑中自己炼化出来的，况且我也从未向师傅透露过，只说”会一点点。
“那就好，否则大概我会担心死的。”
“真的吗？”陌缓突然抓住依幻的右手。
“嗯……”依幻点头回答，只是这样抓着女孩子的手恐怕不太好吧？
为了不尴尬而又不失礼仪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依幻闹了个大红脸定定瞅着陌缓希望他能够意识到。终于在依幻的眼神攻势之下，终于陌缓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撒开依幻的手，迅速收回自己的。
尴尬呀……
我应该说些什么？道歉呢？道歉？应该怎么开口。不说？那会不会显得更加不好。陌缓的手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袍子上擦着，满手的汗却是也擦越多，越多越想擦干。
“走，到前面去看看吧！”依幻自己也是十分尴尬，但为了让这种气氛不再延续下去。尴尬地笑了两声，提议到。
“好……好呀！我看前面的那遍草地就很不错，躺在上面，松松软软的，肯定舒服极了。在那儿看天空才是最好的享受。”听出来依幻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陌缓赶紧顺着说。
“那……那走吧……”依幻也不管陌缓有没有跟过来，不等他回答便走了。
陌缓看着走在前面的依幻，哧哧一笑，原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管之后会如何，至少现在还是美好的，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美好的时光吧！
月华如水，二人静静躺在草地上，看向头顶的天空，一片星辰依旧闪烁着属于他们的光芒。他们不会因为世人的悲欢离合而改变什么，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悲伤，所以说冷月无情。
此时的依幻，真真正正地放空了一切，放空了自己。与这天这地，与这青草、星空一起与自然融为一体。闭上眼睛，听着耳边静静吹过的清风，徐徐送来未眠鸟儿的歌喉。星空映在脑海中，坐在圆月上，看玉兔四处乱跑，嫦娥在广寒宫中寂寞。银河两岸，牵牛织女遥遥相望，连接他们的是孩子的呼喊。
也只有在此时陌缓才好真正地放肆地静静欣赏依幻的容颜。他歪过头，伸出手指，轻轻勾画身边人儿的轮廓，意图将她的模样、她的一切都深深记住，日后再用刀子刻在心上，用烙铁烙在脑海之中。
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变成点点星辰回归天际，也许在下一刻她就会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倘若一切都停在现在——这美好的时光，那样该多好……
“好了，有些乏了。走吧！我们回去吧！”躺的久了，这样安静的时候果然是适合睡觉的。
“好，回去。”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俩在一起，或许他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妻奴。
二人都没有使用任何法术，依幻只是觉得这样的风景难得，得好好享受一番，虽然虚假，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离开。
陌缓则希望能够多相处一会儿，顺便暗地里施了法术将时辰改成正常运转，不会因为人的心情而改变。
就让这最后的一夜恢复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