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压抑
我当凡人的时候,分明是远之教我,多睡觉多休息,睡好了才有精力修炼。
可我现在要拉他去睡觉,他却跟我不乐意。
因为他懂礼数,回来既是为了满月宴,就要先去看看符有期家的姑娘。
刚出生的娃娃,我想远之想得疯狂时,见过太多。都皱得像老头子,长开后才变可爱。所以我没那么有兴趣。但远之很有兴趣。
被拽去的路上我反过来扯扯他:“远之既这么有兴趣,干脆我将圣教灵石大力投入仙门生子丹的研究,我们也好早日生一个。”然后毫不意外另一边脸也挨了一下。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齐了。
到符有期家院里,花娘正被一侍女扶着,来回地走。符有期看见天塌了一样,着急忙慌冲过去:“夫人,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这外面风大。”
开始了,那股久违的感觉。只见他们两个瞬间自成一片空间,仿佛两人周围立刻罩了个无比牢固的酸臭味屏障。花娘满眼爱意,转而托住符有期胳膊:“医修说过,我恢复身体本就要多走走的,符郎不必担心。”
符有期眼睛竟然红了:“那你也等我回来,我搀着你走我才放心。”
花娘抚着他脸,道:“谁搀着这不都一样么。哎呀,你怎么又在哭,这么多人呢。”
对呀,他怎么又在哭,跟谁学的。
一个月前,花娘生产,我和远之赶了回来守着,乐扶苏也把我哥和璇玑殿最好的医修带来一起守。本不可能出任何问题,甚至还用上了很厚实的镇痛符,花娘只会在最后会稍微痛些。
结果符有期看见自己夫人疼得喊了两声,立马急得涕泗横流,哭着跑来跑去到处问医修,“会不会出问题啊”、“再多上些镇痛符行不行”、“能不能不生了”、“现在把胎儿拿掉还来得及吗我保大”……
医修只能跟他解释,没有问题,很正常,现在很顺利。镇痛符不能多上,多了贵夫人会使不上力,这样是最好的。最后符有期又进了屋,我只听见他还在屋里继续呜呜地哭,最后儿啼声响,他们父女齐鸣,鬼哭狼嚎。
唉,我还是不念着生子丹的事了。远之不能受那种苦,要孩子可以将就养养大脸么。
这么一想,我瞧着远之怀里盘趴的大脸……小千,也没那么碍眼了。
于是大家都用术法清洁了自身,进了屋,一起围观逗弄摇篮里符有期的姑娘。只有我,一直在摸摸远之怀中小千的背毛。我想,从此小千就是我和远之亲生的孩子,我要给它吃最好的仙食、找来妖修最好的心法,一定把它养成个妖。
远之抱着猫,没上手去摸符有期女儿,但看得很开心,也捋了捋小千背毛,跟我手指偶尔一碰,我便也开心了。
一阵闹后,远之问:“符兄,你可有给她取名?”
符有期挠了挠头,牵住花娘的手:“我想过了,就叫……相逢。好不好花娘?”
花娘笑道:“很好的名字。”
我们不能打扰他们和刚出生的小相逢太久。大家看过之后,各自送了小相逢礼物、连远之都替我一起送出一个金锁、一对银镯,大家散了,在圣教各处住下,等明日正式开宴。
远之也终于提出,一天一夜没睡,该回魔宫休息了。
他很惆怅:“我腰还是酸。桓九,真的,今日你缓着点来吧。”
又来了,远之惯会心口不一。表面上让我缓着点,实际上说“今日”也可以,他还要,腰酸也要。不能累着他又要满足他,真是考验我。
我照旧很轻松地将他横抱起来,多往怀里颠两颠:“远之该让我一直抱着。”远之抓着的小千也跟着摇了好几下,喵喵数声。
等把远之送回魔宫躺着,他睡着什么都不晓得的时候,我就悄悄去合欢阁,检阅新品。
未料远之却道:“不过,我在圣教还有些事情。放我下来。你先回魔宫休息,我晚些时候就回。”
我奇了怪:“你有事情?圣教又有棘手的公务被符有期送到你这了吗?”
远之一手捂嘴,别开眼色:“那倒没有……总而言之,就是有事。撒手,你赶紧先自己回去。”
远之竟背着我在圣教有别的事做。
这种时候,要悄悄地探查。我答应了远之自己回去,便接过小千,抱着走了。
回了魔宫,我随便给小千扔几样吃的,将它一关,出门找远之去。我倒要看看远之干什么得背着我。若理由不充足,我可又要哭给他看了,且是哭得很惨很惨的那种。
问过几个魔侍,让他们指路,我很快找着了远之的行踪。
看着合欢阁的匾,我陷入深思。
现在进去还是不进去,是个大问题。若说最近合欢阁有什么特别的,那就只有出新品了。
我苦想了近半个时辰,福至心灵。远之眼光绝佳,由他检阅新品,带回来,定是好物。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魔宫中等他就行。
于是我又回到魔宫,把小千抱到床上,火热的心,边摸边等。
在外时,我与远之偶尔路过古迹或奇景,远之会教我一些诗句。有次路过荒芜的几个小山丘,远之指出此处应是古代帝王奢靡宫殿的地基,而后教了我一首赋。里面有句“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正对应此情此景。
何况我真的是桓采女。
等到下午,我都快把小千的毛给搓出火星子,远之还没回来。终于小千惨叫一声,四爪腾空,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突然意识到,作为桓采女,等皇帝临幸哪能光坐着,要打扮。
我赶紧跳下床窜到后面妆台,对镜略作欣赏、再作思索,觉得脸不是很需要上妆。那可以加点别的装饰。但这妆台空空的。
但,环视一圈,我突然又发现,当年和盖头红纱一同裹着扔角落的凤冠,还在那。
这凤冠被远之嫌弃过,我当然不会直接戴。最终我拆了一点金饰贴头发上,两根流苏和马尾卷在一起,再一蓝一赤两颗珠子作耳坠。我又对镜子欣赏了会儿,觉得这才像桓采女了。
远之直到晚上才回来。
我在门边久等,他一推,我立刻饿虎扑食将人嗷呜一扑,压到墙上,并顺上门。而后并不做什么,只挤眼泪眨眼睛,问他:“远之,你瞧我多好看。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出去逛大半日。”边问,边把耳坠、金饰往他面前凑。
远之果然瞪得眼睛都大了,僵住不能反应:“你……”
我捏住他一只手往墙上按,交在他颈侧问:“好不好看?”
远之微微哆嗦:“好看。”
我将耳朵凑近:“那你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