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挥不去的柳月

看到最后一句，我不禁哑然失笑，看起来柳月心情不错。到了市委宣传部，我急匆匆上楼，低着头，不想遇见熟人。

但是这显然是徒劳的。

刚走没几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小江，好久不见了！”

我一看，是新闻科秦科长，正面带微笑看着我。

从秦科长的眼光里，我看不到嘲讽和捉弄，充满了友善。

我挺起胸膛，笑了笑：“秦科长好！”

“呵呵……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又回到报社了，这几天见到你在报纸上的稿子了，还见到了陈静送过来的外宣稿，好啊，老兄弟，我们又在一起战斗了……”秦科长亲热地握住我的一只胳膊，摇晃着：“哥们儿，别泄气，挺直腰板，站起来，路还长着呢……都是爷们儿，多大事儿啊……”

我点头笑着：“谢谢秦科长关照，呵呵……我没事的，这不，今天来送稿子的，外宣的……”

“呵呵……好，好。”秦科长笑着，“我这正好也要出去，你直接给柳部长吧，就是先给我，我也得给柳部长把关审验，柳部长正在办公室呢……”

“好的，秦科长，那你先忙，我去了！”我和秦科长告别，往柳月办公室走去。

刚走几步，张部长突然出现了，正和我走个对脸。

我一时很局促，不知是该打招呼还是该静静地走开。

我沿着墙角走路，低着头。

“站住，小家伙！”张部长突然发话了，“见到我装没看见？慢待领导！”

我忙抬起头，装作刚看见的样子：“哦……张部长好！”

张部长脸上带着轻松的笑，看着我：“好，我好，你也好，小家伙，干吗见了我弯腰低头走墙角啊？”

“我……我没啊……我没注意，没看到您……”我说。

“呵呵……”张部长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很大：“我听柳月说了，回报社了，不错，很好，好好干……”

“嗯……”我点点头。

“又在报纸上见到你的稿子了，很好！听柳月说，昨天本地报纸上发表的稿子都会在上级的报纸上出现，好啊，年底快到了，外宣任务压力很大，加油，好好努力……”张部长继续说。

“嗯……”我又点点头。

“年轻人，要越挫越勇……”张部长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直起腰板，走路不要看天，也不要看地，要目视前方，只要你一直目视前方，你就会发现，前面的路越走越宽广……”

张部长的口气很温和，充满了鼓励。

“嗯……”我听话地直起腰杆，昂起头。

“哎——这就对了，年轻人的精气神都在这儿呢！”张部长笑着。

这时，柳月的办公室门开了，柳月站在门口，冲着我们说：“小江来了。张部长，小江来给我送外宣稿子的……”

张部长扭头看了看柳月，笑着说：“我猜也是找你的，你要是不在宣传部，小家伙可能就永远也不来宣传部了，呵呵……送外宣稿，好啊……去吧……我出去开会去……”

张部长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大步走了。

我松了口气，连忙走到柳月跟前。

柳月站在门口含笑看我：“来，进来！”

我走进柳月的办公室，柳月随手关上门，虚掩着。

“坐，请坐！”柳月笑嘻嘻地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指指沙发。

我坐下。

“我听见张部长的大嗓门儿，一猜就是你遇到他了，呵呵……”柳月说着又指指茶几上的水杯，“我给你泡好茶了，喝茶！”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好烫！”

“呵呵……刚泡的呢，当然烫了……”柳月笑嘻嘻地说。

柳月一直带着那种南方女人软软的口音，听起来很好听。

我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稿子，递给柳月：“这是我去南江采访的稿子，你看看！”

“效率很高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柳月接过稿子，问我。

“上午！”我说。

“呵呵……看来采访期间就开始写了……”柳月看着我，低头拉开抽屉，摸出两个棒棒糖，撕开一个，递给我：“嘻嘻……来，犒劳你一下。”

我笑了笑，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

柳月也剥开一个，含进嘴里，看着我：“甜不甜？”

“嗯……甜！”我点点头。

“唔……这就对了！”柳月含着棒棒糖，棒棒在嘴巴外左右摇晃着，点点头：“你喝茶看报纸，我拜读你的大作……”

我找了一张报纸，看起来，柳月专心地看我的稿子。

过了大约30分钟，柳月抬起头：“嗯……不错，不错，主题提炼得很不错，这下宋书记要高兴一阵子了……稿子是手写的，就这一份吧？”

“是的！”我抬头看着柳月。

“嗯……向外投稿一份，本报也发一份，你等下，我去复印……”柳月站起来，拿起稿子出去了。

一会儿，柳月回来，将复印稿递给我：“呶——这是复印稿，给你，原件我安排新闻科往外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