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爱情观
“什么事?”我看着梅玲那张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不大开心的脸。“额……”梅玲笑了下:“没什么大事,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表妹,黄莺,在人民医院做护士长,你见过没?”
“哦……”我笑笑,冲着黄莺:“见过。”
黄莺也冲我笑笑:“江主任好!”
“咦——”梅玲的神态有些意外:“怎么?你们早就认识?”
“是的,早就认识了,我去人民医院采访时就认识了,谁不知道人民医院有个美女护士长啊……”我不动声色,说得尽量完美:“原来黄护士长是你表妹?”
“哦……是这样啊……”梅玲说了一声,接着点头:“是啊,是我表妹,漂亮不?”
“嗯……大美女啊!”我赞叹。
黄莺抿嘴笑着。
“这位就是许晴的老公哦……”梅玲对黄莺说,“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美女老师许晴,这就是她男人……”
黄莺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郎才女貌啊……”
“是的,很般配,是不是?”梅玲说,“他们俩这一结婚,我就放心了,哈……”
梅玲突然咧嘴笑起来。
“什么意思啊?”黄莺不解。
“没什么……”梅玲看了我一眼,“我表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天天出去采访,要是见到好男人,给介绍介绍,最好是市直单位那些中年成就男……政治上有发展前途的……”
梅玲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黄莺听了梅玲这话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
“好的,没问题!”我点点头,然后说:“那我走了,二位再见!”
我上楼,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整理办公室的文件柜。
自从刘飞搬走后,办公室的文件橱就没有整理过。办公室两个文件柜,一个是我用的,也就是柳月以前用的那个,一个是陈静用的,也就是刘飞以前用的。
陈静之所以一直没有清理,是因为柜子下面的几个抽屉钥匙在刘飞那里,刘飞一直没有给陈静。
“我刚去他办公室把钥匙要来了。”陈静嘟哝着,“这里还有他的一部分书籍和资料,我都给他搬出来……待会儿他自己来拿走……”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陈静蹲在地上忙乎着,心里琢磨着黄莺和梅玲。
世上确实是有这么一种人,十分注重现实,无论生活、爱情还是友情,无不和自己的利益结合在一起,梅玲是十分崇尚物质和权贵的人,而黄莺又未尝不是呢,如果杨哥没有目前的政治地位,她还会这么热衷于和杨哥好吗?
这世上,能够脱离世俗的爱情和友情,真少啊,我觉得我和晴儿,和柳月,就是很难得的类型。
晴儿在我落难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我记忆犹新: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今生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而柳月,更是如此,她对我的好,超出了物欲和情欲,虽然一开始我和柳月之间是从情欲开始的,但是,后来,则升华了。
“咦——这是什么?”陈静从一本邓选里拿出一个纸条,念叨着:“这字体好熟悉啊,好像是这里的旧主人的……”
我一听,忙过去,想着是不是柳月留下的东西呢。
我过去一看,陈静正将纸条展开,递给我。
我一看:“这不是刘飞的字体吗?”
“是的,刘飞的字条。”陈静站起来,“来,看看,好像是这位大人的爱情观啊……”
我和陈静一起看起来。
还真的是刘飞手体写的一段话。
陈静轻声念起来:“我从来就不相信会有生离死别感天动地的爱情,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都是传说,爱情是什么?爱情算什么?能当饭吃吗?男女之间,能有一点感觉,足矣……不管是我离婚,还是追陈静、追小龚,我追求的是什么,我心里知道。我追求的不是爱情,只是把爱情作为一种手段罢了。于我结婚也是先考虑经济和政治的因素……”
念到这里,陈静看着我:“我靠,这是什么狗屁爱情观啊,什么玩意儿啊,我撕了它。”
“别,我拜读一下!”我阻止了陈静,继续往下看。
“我一直认为,爱情离不开物质,离不开权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于爱情,就如同土壤之于鲜花。失去土壤的鲜花必然会逐渐枯萎。俗语云:贫贱夫妻百事哀,此言委实不虚。失去了物质和权力基础的爱情是令人辛酸的。我从不相信所谓真心的爱才是爱情的真谛和幸福的保障。我认为,失去了权力和物质的爱情是可悲的,是可怜的,激情过后就将面临危机,最终势必土崩瓦解……我决意要把爱情作为谋取利益的手段,晋升求荣的阶梯,我决不能将双方的感情看得过重。有人说,这样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且这样的婚姻也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脆弱易碎的。这实在可笑之至!我相信一点,有了物质基础,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之后在漫漫的婚姻生活中去磨合,渐渐就会产生情感。我承认,我是在把爱情当做手段,取得婚姻。我知道,一旦我追求的利益到手,它或许就失去了价值,我或许就会对其丧失兴趣,此时爱情或婚姻就时刻面临坍塌的危险……所以,我必须要隐藏住我的一切真实思维和想法,我必须学会伪装自己,为了自己的奋斗目标而卧薪尝胆……我的奋斗目标一定会实现,我的奋斗目标一定要实现……为了更加美好的人生,为了梦寐以求的理想,奋斗!”
我看的毛骨悚然。
看看陈静的脸色,也是很惊诧。
陈静又伸手要撕掉纸条,我阻止,对陈静说:“原样叠好,放进那本书里,和其他的书放在一起……我们就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说不定,刘飞一会儿就要来了……”
陈静意会,忙将纸条叠好放回去。
刚放完,刘飞就推门进来了,看到陈静在整理柜子:“我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吗?”
“是的!刘总……”陈静站起来,指着那一摞书:“这些是你的,我都搬出来的,原样没动,你清点下,少没少什么东西?”
刘飞看了我一眼,我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冲他微微点点头。
刘飞摸起那本邓选,随便翻阅了一下,接着笑着:“都是些理论书籍,少了也没关系的……好了,我搬走了,你们忙吧,再见!”
刘飞搬起那摞书走了。
陈静看着我:“哇噻,好险啊,这家伙心眼儿真多啊,还记得自己写过的东西,奇怪啊,他怎么将这玩意儿夹在《邓选》里呢,难道是想沾沾老人家的仙气,保佑自己官运亨通?”
我轻笑了一声:“夹在哪里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有心思写写杂感,抒发心里的感触,难得啊……”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需要自己跟自己说说话解解闷啊,这样的人就没有真正知心的人,心里话没人可以说,心里其实很郁闷的,是最需要释放压力的……”陈静说。
“有道理!”我冲陈静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