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姐弟团圆

我激动地站在酒店门口，急不可待地等待柳建国的出现。自从那次柳建国匆匆而别，好几个月不见，他现在还好吗？

我站在酒店门口，伸长脖子直直地看着马路对过。

可是，却没有看见柳建国的影子，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柳建国出现在酒店门口。

我不安地在酒店门口走来走去。

“江兄弟……”正在这时，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猛然回头，一看，是柳建国。他正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几个月不见，柳建国黑了，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了，头发有些长，有些蓬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军大衣，毛领竖起来，一只手将略显肥大的军大衣紧裹着，仿佛是外面的严寒还让他有些发冷。

见我用意外的眼眼看着他，柳建国说：“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车，刚下车就来了，先去了老三的广告公司，听说你今天和许老师结婚，我就赶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我怕酒店门口保安把我当成要饭的赶走，就从后门进来了……”

我没有理会柳建国的话，慢慢走近柳建国，突然就扑上去，抱住了柳建国：“建国兄……”

我刚喊出这三个字，就哽住了。

柳建国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白我对他为何这样深情，有些手足无措，拍着我的肩膀：“江老弟，我看了台州本地的报纸，偶然看到你刊登的寻人启事，吓了一大跳，赶紧就坐车来了，连电话都没打，我想你一定是有急事找我……呵呵……我猜，一定是你和许老师结婚，邀请我来喝喜酒的吧……可惜，我还是来晚了……”

我松开柳建国，冲他肩膀就是一拳：“大哥，你可想死我了……”

“呵呵……”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我也想你啊，老弟……”

显然，从柳建国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还是不大适应我的热情。

我一拉柳建国的手：“来，建国兄，跟我来……”

不由分说，我拉着柳建国去了我们吃饭的房间。

推开门进了房间，柳月正坐在桌边垂泪，见我和柳建国进来，忙擦干泪水。

我进来，一指柳建国，对柳月说：“你看谁来了？”

柳月站起来，看着柳建国，眼前一亮，努力一笑：“哦……柳建国，你好，你好……”

说着，柳月主动伸出右手。

看得出，柳月对柳建国的出现很意外，同时，也对柳建国表现出莫名的好感和亲近。

柳建国一愣，有些犹豫，接着迅速将手在军大衣上擦了擦，然后才伸手和柳月握手：“柳姐，你好，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柳月和柳建国的手握在一起。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生死离别25年的亲姐弟终于见面了！

“你……”柳月盯着柳建国，“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你……这么久，到哪儿去了？你……”

柳月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一连串说个不停，柳建国根本就没有回答的空。

我努力压住自己的感情，打断柳月的话：“先别问，坐下，先喝水，慢慢聊……”

“哦……对，先坐，先坐，喝水，吃点东西。”柳月忙拉过自己身边的椅子，“来，建国，来……坐这儿，把军大衣脱了，室内暖和……”

柳月不由自主开始称呼“建国”了，表现出对柳建国异乎寻常的热情，似乎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极度悲伤。

柳建国又表现得很不好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很奇怪柳月怎么会对他如此热情。

而柳月表现出的那种亲近感让我也有些奇怪，难道亲人之间真的有心理感应？

我看着柳建国在柳月身边坐下，看着柳月为柳建国倒茶，亲自端起来：“来，喝茶，建国……”

柳建国忙接过水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然后，柳建国喝茶，柳月看着柳建国，目不转睛，眼神里似有若隐若现的迷惘。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柳月和柳建国：“好了，建国兄，你慢慢喝茶，我跟柳部长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好的，你们谈，你们谈……”柳建国说。

柳月看着我，眼里重新又现出悲伤和焦虑：“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我看着柳月：“你弟弟的坟墓，是我给铲平的！”

“啊！”柳月目瞪口呆，极度震惊，抖索着问：“为……为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干的？”

柳建国也张大嘴巴看着我，满脸惊愕。

“我上次去南方旅游，经过你老家，顺便干的……”我微笑着，“至于为什么要铲平你弟弟的坟墓？因为你弟弟就不该有坟墓……”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柳月的眼神里震惊而疑惑。

“因为……”我咬了咬嘴唇，看着柳月，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弟弟根本就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柳月腾地站起来，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江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从柳建国的眼神里，我知道，柳建国此刻依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狠狠咬着牙根，又说了一遍：“我告诉你，你弟弟，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真的吗？”柳月满面惊惶，盯住我：“你在胡说八道吧，你怎么知道的，你说他还活着，那么，我弟弟他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没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我继续看着柳月，“你弟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柳月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着，看着我，接着又死死盯住了柳建国。

然后，我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家是哪儿？我说的是你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