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施陆探病

第135章施陆探病

宋知扬的情绪也是不高的，他自己都没能好好宽慰自己，也不知道能告诉许清渠什么盲目乐观的话。何况两人都是理性的人，不需要这些谎言来支撑。

病房已经换了，由于宋老爷子情况比较不稳定，陆契又提前打了招呼，医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但这病房是好不容易才空出来的，面积不算很大，只是更清净一些，家具更加完备了，配了衣柜和电视。许清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宋知扬把水果拿出来。搬病房搬得仓促，宋知扬把东西从小旅馆搬出来都没收拾完。

许清渠不想干坐着，动手帮他把用得着的生活用品拿出来摆在柜子上，该挂的衣服挂起来。宋知扬本不想让许清渠动手，伸手拦了一下，但对上许清渠坦然的目光后又收了回去。他知道动起来容易使人分散注意力，起码她不会再因为担心宋老爷子而掉眼泪。只是这种感觉太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相处，伴侣之间相处久了，经手对方的事情变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亲昵有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时光突然被拉慢了，流淌在两人之间，泛着日常的气息。

两人收拾的时候也没聊天，默契地各自收拾着，不用说也能递给对方需要的东西。许清渠又从他们的沉默中感受到了那种契合感，这种沉默是让人舒服的，起码留出了足够的宁静空间。

等到收拾完了，两人才并排坐着，看病床上的宋老爷子。

宋知扬知道许清渠问不出口，主动说：“任医生说……接下来都看命了，很有可能熬不过冬天。”

许清渠打量着他的神色，发现宋知扬的神色虽然是黯然的，但像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样子。她挽住宋知扬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说：“我今天告诉我妈妈，爷爷做检查你必须陪着他，所以来不了……她没有介意。”

“我父母都很喜欢孝顺的人，”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么多年一直把爷爷照顾着，爷爷一定也很感谢遇上你这样的孙子。”

宋知扬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宋老爷子，有些痛苦地说：“任医生说，爷爷的身体垮得那么快是因为这些年营养没跟上，身体素质不够好……他的心理压力可能有点大，所以求生欲越来越低……”

“我没有照顾好他，他也不想和我一起撑下去，他怕拖累我……”他微微哽咽了一下，抬手压住眼睛，避免掉下泪来，“他一直都怕拖累我，觉得我成绩不好、去酒吧唱歌……都是他的错。”

许清渠闻言心里难受极了，侧身抱住宋知扬。但宋知扬没有伏在她肩上哭，而是把眼泪收回去了，强行控制住情绪，他说：“哪怕我努力去做好。”

许清渠还没来得及安慰他，敲门声响起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呀，是不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是陆契的声音。

许清渠朝门外望去，陆契和施廷站在门口，一人拎着个大盒子。好在宋知扬的失态已经压下去了，他站起身，叫了声：“陆哥，施总。”

陆契笑吟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佯装没看到他红着的眼眶，说：“晚上好，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进一次城，顺道过来坐坐，忘了提前给你打招呼。”

“没事的，”宋知扬说，“我都方便的。”

“是吗？”陆契揶揄地往他身后看了眼，“我倒是没想到咱们小清渠也在这儿呢。”

许清渠淡淡笑了一下：“陆老板。”

“欸，太久没听到小清渠叫我了。”陆契高高兴兴地说着，指挥施廷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去。施廷照做，和两人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沉默地在一旁当壁画。

陆契看了看宋老爷子，悄悄皱了下眉，说：“我们买了点补品，之前问过任医生的，你问问他怎么搭着吃效果好。”他转过身拍拍宋知扬的肩：“也有你的一份，你也好好补补，瞧瞧憔悴成什么样了，亏得清渠对你不离不弃的。”

宋知扬：“谢谢陆哥。”

“别谢，”陆契说，“我这是保护我的盛夏招牌呢，我可不做赔本买卖。”

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点破。有陆契在，气氛融洽了不少，尤其是他和施廷复合之后，整个人像是被阳光洗过似的，和以前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连笑都不再是那种标准的、鲜少带有真实温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