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直戳肺腑
第133章直戳肺腑
许清渠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感情上我觉得我们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我们还没学会处理感情和生活压力。”
许芷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说。这些话许清渠搁在心里很久了，原本还能和程思聊一点心事，两人闹掰后她便一直把心事压在心底。她本以为自己慢慢可以消化，但被许芷这么直白地一问，那些被掩盖住的疮疤又露了出来。她说：“我一直忘不了一幕……宋爷爷住院后，一直是他照顾，我有时候也会过去看一看，但知扬一般都不会让我做什么。宋爷爷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大小便失禁……”她说到这里看了许芷一眼，怕她忌讳在饭桌上说这种问题。但许芷只是蹙着眉头，情绪上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许清渠继续说：“他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把我支开，但我回去的时候还是撞上了。我本来以为……以为我能帮上一些忙的，买饭或者洗个衣服，他也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娇气。但是这种事情确实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我当时有点愣……他也愣住了。我反应过来他也许不想要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觉得这是间隙的开端。”
许芷没有点评，等许清渠继续说下去。
“其实问题也不复杂，我在学校很忙，他不能离开医院还得兼顾上班，沟通和相处都变少了，生活的交集就会变少。他不愿意让我帮忙，大概是担心我太劳累，也不想把这种负担带给我——尽管他知道我不介意和他一起承担。那时候我在学校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应该是把这个责任揽到了他身上，觉得是我分心去医院才出了纰漏，引发出后面那些事。妈妈，我以前和你说过，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对我也是有责任感的，觉得不该把我拉进他艰难的生活中，他应该觉得我该过更好的生活。”
许芷见许清渠垂着头，眼眶盈着泪，换了位置，从她的对面坐到了她旁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许清渠的情绪本来是可控的，但被许芷母亲的气息一包裹，突然之间就放松了情感控制，一眨眼，睫毛上就沾了泪。
许芷她擦掉，等她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说：“清渠，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们三观上根本的差异。我不否认他产生这种想法的部分原因是为你好，但是也侧面反映出了他的自尊心和自卑感。他觉得你该过更好的生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或者更难听一点，他觉得他配不上你……”
“他配得上。”许清渠抛开了礼貌，打断了这句话。
许芷有点意外，尽管许清渠不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但她也知道许清渠是规矩懂礼的，尤其尊重长辈，不会打断长辈的谈话。但她忍住了这点异样感，说：“我们不论客观条件看他配不配得上你，就论你们两个人的看法。你说他配得上你，因为你觉得他有才华、有未来，但他不觉得，所以他才会想要推开你。”她说完，还反问了句：“不是吗？”
许清渠沉默，听许芷继续说：“这已经不是你们彼此信不信任的问题了，而是你们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铸就的三观和性格的差异。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你觉得你们灵魂契合，是彼此的最佳伴侣……但遇到疾风险浪的时候，就会出现你想陪他一起死，而他根本不会让你和他一起去冒险的状况。”
“宝贝，”她第一次这么叫许清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这不单单是爱与牺牲的问题，更是他没有这个自信和勇气，认为在你和他共存亡时有能力为你披荆斩棘。你向往的爱情，是生死与共的吧？”
许芷的话不留情面，甚至还带了几分诱导。许清渠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她本以为许芷会鼓励她或者是疏导她，但没想到许芷会以这种方式来逼她直面这些她不愿意细想的东西。
“对不起，”许芷道歉，“宝贝，我可能说得太过了，会伤到你。但是这确实是我想说的，而且是你本来就清楚的，我只是希望你抛开恋爱的滤镜仔细思考。”
她不再多说了，轻轻拍了拍许清渠的背后坐回了对面，叫来服务员点餐。许清渠食欲不佳，许芷便帮她做主了，多点了几个菜，免得有她不爱吃的。
她对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认知比较清楚，不算尽心尽责，但不算亏待许清渠。她并不想以物质去衡量许清渠的男朋友，但是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挫于物质之下。自幼许清渠没缺过什么，许家在物质和精神上对她的给予都是足够的，让她能够成长为独立自主的女孩。她不希望看到许清渠会在未来因为这些世俗原因向世俗低头……起码在许清渠做选择之前，她希望能够让她慎重一点。
两人吃了一顿最沉默的饭，该聊的都聊了，许芷主动提出来：“那我陪你回宿舍吧，我也得早点回去收拾下屋子，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很快你爸爸也要回来了。”
“好。”许清渠站起身，和许芷并肩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因为晃神没太注意，等随着许芷的脚步停住时，才抬起头——看到了程思和一个女孩正要进门，但看到她顿住了。
程思瘦了，分明相貌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盯了许清渠两秒，又看了一眼许芷，然后侧开身子，让她们先过，像是不认识似的。
许清渠只静默地看着程思，见她错开了目光，在心里叹了一口，率先往门外迈。许芷瞧着两人的反应，多瞧了眼程思，无言地跟上许清渠。
走出去了一段距离，许芷才问：“你认识吗？”
许清渠点头：“嗯，以前文学社的，后来退了。”
“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