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期末考完

第148章期末考完

她听得入神，没察觉到有人走近了，只猛然听到一声：“清渠？你怎么了？”

施耐的语气有点着急，他没见许清渠哭过，忙拿出包里的纸巾抽出来递给她：“怎么哭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电话里的埙声戛然而止，宋知扬好像听到了施耐的话。许清渠忙擦干了眼泪，说：“我没事，谢谢。”她一哭，声音就有点发闷，宋知扬能辨别出来。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许清渠听到他语气严肃起来，在认真地问她这个问题，像是非要听到一个答案。她不善撒谎，真实原因固然不能说，只能暂时推脱：“我回去告诉你，先挂了，有一点项目上的事情要和施耐说一下。”

宋知扬只好说：“好。”

她挂了电话，捂着脸小声啜泣了一会儿。施耐坐到她旁边，几次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但最终还是收住了，牢牢地按住自己总想作祟的手。好在许清渠顾及旁边有人，尽可能快地收住了自己的情绪，擦了眼泪，吸了一下鼻子，表情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施耐不敢说话，之前他看许清渠扛着莫大压力的时候也从来没吭过声，他便知道许清渠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姑娘，但其实内心很强大，独立又坚韧。但这次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掉眼泪。

“谢谢，”许清渠再次说了一句，然后正色起来，“我确实有事情想和你谈一谈，我看了你昨天发给我的项目计划书，我觉得有个方面还可以再讨论一下……”她的声音微哑，但语气平稳，说起话来条理依然很清晰。

施耐叹了口气，打断她：“清渠，别说了。”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但却温柔包容极了，他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控制住自己的手，颇为放肆地摸了摸许清渠的头：“别想这些事情了，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好好休息一下，看一看书，早点睡觉。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这些事情考完再说也行，不着急的。”

许清渠哑声片刻，躲开了头：“好。”

“抱歉，”施耐尴尬地收回手，仍保持着笑容，“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外边太冷了，容易感冒。”

“好，”许清渠站起来，和他保持了距离，还是说，“谢谢你。祝你剩下两门考试顺利。”

施耐笑着：“好，你也是。”

许清渠回去先冲了个澡，想好了措辞后才给宋知扬回拨的电话。她刚一拨过去他就接了起来，显然一直等着。许清渠有点歉然地说：“我回来后先去洗漱了。”

宋知扬放软了语气：“嗯，没关系，打个热水泡脚吧，别被冻到了。”

许清渠戴上耳机，一边和宋知扬说着话，一边打热水。她知道宋知扬在等她说发生了什么，尽管谎言已经编好了，但她还是有点难以启齿。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宋知扬轻轻叹息：“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发生了什么也没事的，只要你别再难过就好了。”

“我刚刚试了下新曲子，想听吗？”他问。

许清渠松了一口气：“想。”

宋知扬挑了一首欢快的《桃夭》，先试了几个音，挺轻快的。许清渠翻出自己的摘抄本，平心静气地补着摘抄，细细品味着宋知扬的曲子。《桃夭》的基调本来就喜庆欢快一点，宋知扬特地在这个基础上改得更轻快活泼了一些，像是少女刚动芳心，正沉溺于热恋当中，还没做好为人妇的准备，一心以为赴一场婚姻是继续一场漫长的恋爱。

这种幻梦感结合埙独特的声调，生生在尾音当中渲染出了一丝悲凉的气氛。像是命运已经从上空看到了飘渺的未来，并悠悠地发出一声轻叹。

这是一首很有层次感的曲子，许清渠再次为宋知扬的音乐天赋感到了惊叹。

她之前在一次比赛中认识了音乐学院的人，那人说专注于民乐的人很少，哪怕省大这些年一直专注于发扬民乐，但是真正能传承民乐的学生却少之又少，教授们时不时就哀叹两声。许多学生的水平甚至不如艺考的时候高，艺考那会儿大家不论是不是真的喜欢，为了考上省大的民乐系都会专注地抓基本功，想尽办法推陈出新，能在复试当中博得老师们的注意。

等到上了大学，风景多了后专注的人就变少了，不少学民乐的人见着院里别的系的人出去驻唱或者经营个乐队表演来钱都挺快，心里一有落差，手头还没盛上饭的饭碗更是捧不住了，潜心学习的人更少。

而且这种专业也不像其他，教授们乐理知识还能强行灌输灌输，训练和创作就多半是自己的事情了，教授们哪里有精力对学生耳提面命的，都是个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