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丁祭往事

第125章丁祭往事

丁祭脸上混不吝的笑容变淡了，又露出之前那种悲伤的神情来。宋知扬看着她，室外的寒风一直吹，她的头发已经沾上了血，干涸的血块儿让她的头发变成一撮一撮的，看上去很狼狈。

她伸手拦到了一辆出租，率先登了进去，宋知扬紧随其后。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看到丁祭的样子，愣了下，似乎有点忐忑。宋知扬说：“师傅，麻烦去省一医，谢谢。”

兴许是司机师傅见到着小伙子人模狗样的，放下了戒备心，点头应了，生怕惹上事似的，不再往后面看。

丁祭怕血迹沾到座椅上，一直撑着身子，幸好伤口已经自动止血了，只是看上去还骇人而已。

她缓慢地眨眼，说：“我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了。”

宋知扬淡淡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她继续说着：“其实也没什么原因，我念书不行，没考上高中，他们也不想我念职高，就让我出去打工。本来他们托熟人把我送到广州的工厂去，但谁知道那人不是个好人呢，他想趁机把我卖去外地，我就跑了。”

“我当时年龄小，也没什么能力，擦盘子的活也不想干，后来就去酒吧唱歌了……”她回忆往昔的时候眼神是放空的，似乎对过往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本来去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干的也不是太正经的工作，被那‘熟人’打听到了，他便回去添油加醋说给我们村的人听。我爸妈老实巴交的农民，脑袋里只长一根筋，应该觉得脸都丢尽了。”

她说到这儿才冷笑了一声：“后来我赚了点钱，高高兴兴地给他们买了东西回家，想回家吃顿饭。但他们都给扔了出来，说是不干净的钱买的东西也是不干净的，不稀罕我这点。他们认为我给他们丢脸了，但是也不放我走，怕我出去又干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就把我关在家里。最好笑的是，他们想的竟然是给我安排一户人家，赶紧安安分分地嫁人。”

“你一定想不到吧？”丁祭偏头笑着看向宋知扬，眼里已经含了点眼泪，笑得比哭难看。他没法像对许清渠说“不开心就别笑”那样让丁祭别强撑着，只静静地看着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丁祭道了句谢，擦拭了一下眼角，继续说：“但是之前我的风评就已经坏得差不多了，年龄又小，正经人家也不乐意要我。我爸妈只担心我嫁不出去……竟然给我找了……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她哽咽着，突然呛出哭声，又强撑着笑：“你能想象吗？这样的爸妈！”

“我不认为我在酒吧唱歌是错的，我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是不干不净的？我也不想把一生和一个智障捆在一起，我就又跑了。”

丁祭深深地吸气，强迫着自己把情绪压下去。

宋知扬有点讶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正想着措辞，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有来电，是许清渠的专属铃声。当他的手刚触上口袋的时候，丁祭突然说：“其实你们的感情已经出问题了是吧？”她转过头直视着宋知扬，眼睛还红红的，伤口下的那只眼睛有点充血，目光锐利，笃定地说：“你想和她分开。”

宋知扬的手还按在口袋上，手机仍然在震，他似乎猜到了丁祭想说什么。果然，丁祭开了口：“你说不出口是吧？今晚不是很好的机会吗？我受伤了，你忙着送我去医院，我过生日很难过，你陪我喝个酒安慰安慰我——这不就是完美的理由吗？”

通话未接通的时限满了，手机的铃声和震动都停了。丁祭露出一个笑来：“你陪我聊聊天，我帮你解决你的问题，划算吗？”

手机又响了起来，许清渠喝了酒后有点可爱的执着。

宋知扬说：“对不起，我和她之间不需要这种方式。”他直直地回望着丁祭的眸子，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他接起来，语气变得柔和：“你到宿舍了吗？”

许清渠的语气透出几分乖巧来：“嗯，准备上床睡觉了，之前忙了点事情忘记回消息了。”

“没关系的，”宋知扬说，“头疼吗？”

“不疼，”许清渠说，“我没有喝太多，只是一开始陪他们喝了一点，后来喝的是果汁。”

“那就好，现在也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明早多睡一会儿。”

许清渠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问：“你在外面吗？没有听到歌声。”

“嗯，丁祭受了点伤，”他坦诚地说，“我帮忙送她去医院，在车上，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