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纵与横2
第261章纵与横2
墨香低了头,并不说什么,我却皱起了眉,“云朱,你不是回家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又道,“我这里有客,你也不记得小点声,要说也等会儿,你以前学的宫规,这会子倒忘记了?”
云朱挨了批,这才省起来,忙退了几步,不敢再说。徐惠见了,好没意思,“阿紫,我这次来,反倒给你添麻烦了。”
阿武板着小脸,“惠姐姐,我叫你不要说的,你偏不听,这不,不是让人家说了,这要是传出去,越发没个好了。”边说边脱着身上的大衣,“阿紫姐,这衣裳,我还是还了给你,我不能拿你的。”
我瞪着眼,说:“阿武,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了。”又道,“你我也算姐妹一场,难道我送你件东西也不成了,你不肯接受小惠的,又不肯受我的,你想要做一个孤家寡人吗?”又对徐惠说道:“你是做姐姐的,阿武又是你先识得,那就要摆出个长辈的样子,不能让妹妹太过自主了。还有,你别跟我说什么麻烦的话,我既认了你做姐姐,再不会生分。”一通话下来,说的二人都服贴,阿武无法,只好受了我的衣服。
徐惠见我热诚,并不因着得势而有高下之分,很是感动,“阿紫,我看着你的行为举止,跟以前的长孙皇后很象,贤慧明理。”
我有些好笑,“小惠,你又没见过长孙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象不象?”
徐惠正色说道:“长孙皇后我虽没见过,但从传闻和《女则》一书中,就已经很清楚长孙皇后的为人了,并不是非要亲见才能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你从前曾跟着长孙皇后学习礼仪,那么你的行为必然有些象她,这仍是近朱者赤的缘故。”这话说完,驳的我无言可回。还别说,她这么说了,我也觉得自家在一些行动上,似乎是在向长孙皇后靠拢。(注:《女则》是唐太宗的皇后长孙氏编写的一本书,书中采集古代后妃的得失事迹并加以评论,用来教导自己如何做好一位称职的皇后。)
默然了一会儿,我丢开了有关长孙无垢的回忆,问:“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今天去看了比赛,是谁胜了?”这次吐蕃等求婚使的比赛,举办的非常热闹,李世民不但准许平民围观,还允许官员们的家属也来观看出。因为有女眷,皇宫内院的后妃们也得以出席,陪着大魔王一起参加。徐惠和阿武就是在这个前景下,出宫观看了比赛。这时听到我问,阿武眼中放光,兴奋起来,“阿紫姐姐,真热闹呀,吐蕃的那个大相,真是厉害,好几道题都答对了。”哟,这么说来,果然是禄东赞胜出了,我算是白怛心了。
徐惠说道:“还不一定,这不是还有二道题没比么。”
我哦了一声,李雪雁那六道题,有的题目需要时间,比如第三道题,在规定的一日内喝完一百坛酒,吃完一百只羊,再把羊皮揉好。光这道就需要一天了,所以全赛完,怕是要二三天。心下打着算盘,想在明日去看比赛。只是不知大魔王肯带我去不?寻思中又想起一事,“阿武,你的手上了药没有?”
阿武还没回答,徐惠说:“她上的药我看过了,不是太医开的药,是医馆的门生开的。”说着有些不忿,“阿武再这么说,也是陛下的女人,她们竟这么看底她,难道五品的才人就不是人了。哼,韦贵妃为着庇护她家的小妹子,硬是打了人不说,还不让太医瞧看,实在太欺负人了。”
“韦贵妃有妹妹在宫内么?”我问。这后宫有多少女人,我向来是不清楚的,也不全都认得,那篮球运动员有没有妹妹,更是不晓得。
徐惠惊讶了,“阿紫,你不记得么,就是那个韦尼子呀,她的父亲韦匡伯是韦总的次子,贵妃韦珪的叔父。在隋朝时为尚衣奉御、舒国公。韦尼子是韦贵妃的堂妹。她进入后/宫也有些年头了,是在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在东都随其堂姐一同被召入秦王后庭的。”我汗,她这样说了,我才隐约记得,一直跟在韦珪身边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是韦珪的死党,只是这女子实在不出众,又不大爱说话,我真的印象不深,这时记起,方笑道:“哦,是这个尼子呀,阿武挨打,是因为她么?”
徐惠说道:“是呀,凌烟阁的画,就是她弄坏了的,却说成是阿武。她们那只眼睛看见了是阿武,我的侍女可是明明瞧到,是韦尼子不小心搞坏了。”
阿武淡淡说:“惠姐姐,不要说了,那张画是我的错,你的侍女看错了。”
“小武,你怕什么,韦尼子虽然品阶高,也犯不着你替她背黑锅,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过是昭容,她姐姐不过是贵妃,又不是皇后。”
我又有些不明白了,问:“昭容?我记得阿罗才是昭容的,怎么成她了?”
徐惠和阿武这下真是诧异了,“阿紫,不是吧,你连这个也不清楚,阿罗早就不是昭容了,她现在是修仪,还是她生了安康公主后才加封的。”
我脑后黑线,唐宫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昭容排第二,修仪第四。这么说来,阿罗是降了,也不知是几时的事。我真是迷糊,竟不知道阿罗降了,这脸上不由微红,“唉,小惠,阿武,我向来不大管事,真是惭愧。”又问:”凌烟阁上的画,画的是什么,这么珍贵?“
阿武道:“那是陛下命阎立本画的,画的是当朝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褚遂良题的字,每副画都跟真人一样大小,可画的好呢,看过的人都说象。”
“喔,原来是阎立本画的。”这人的绘画极有水准,更何况人家刚画好了,就给人搞坏了,李世民要是知道,怕也会生气,遂问:“弄坏的是那张画儿?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阿武道:“是尉迟将军的画像,脸上弄污了,后来阎侍郎过来看了,就说不要紧,那敬德公原是这么黑的,他为着尉迟国公的面子,特为描白了些,谁知天不从人愿,还是恢复了敬德公的黑脸。”说到后来,忍不住笑了。我不禁莞尔,想起尉迟敬德的黑面,也觉得这事起始不幸,结果却有趣,倒也是不坏。然后回头吩咐,“小墨,去请刘太医过来,让他为阿武瞧上一瞧。”
阿武忙拦着,“阿紫姐姐,我不要紧了,这手已上过药,不必再看了。”
我还没说话,徐惠道:“阿武,还是看一看的好,别动了筋骨,那就不妙了。”这话说的很是,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便不理阿武反对,硬拉着她看了太医,重新开了药,即刻让茜雪去太医馆拿药。没多久就拿来了,于是亲自看着上了药,这才送了阿武和徐惠回去,又约定明日一起,到赛场观战。等她们一走,我又命绿茶前往内务府,跟管事太监打招呼,不准他再克扣武才人的用度。又让彩霞去织造司,挑了数匹上等娟布和一些毛料为阿武制新冬衣和皮毛大衣。
到了第二日,李世民虽然没再碰我,但还是睡晚了,看边上大魔王已经走了,很是不满意,昨晚跟他说了,我要去观赛事的,他也答应了。哪知过了一夜,这家伙就忘了,竟不叫我同去,自个先走了。嘴内嘀咕埋怨着爬起来,墨香和茜雪服侍我梳洗更衣,还没梳洗完,彩霞进来,对我说:“徐娘娘和武才人娘娘在外边候了良久了,娘娘可要接见?”啊哟,还是我这二个姐妹实诚,为了一句子话儿,竟等我到现在。忙问:“怎么不早说?”彩霞道:“云朱姐姐说了,陛下的吩咐,让娘娘好好歇着的,因此上不敢打扰了娘娘。”又道:“徐娘娘和武娘娘也都说了要等,也不许奴婢们叫醒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