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双城1

第243章双城1

在意识快要消失时，我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现代的景色，伦敦塔的钟声在耳边敲响，眼前一片迷雾，有无数的咽泣哭喊在前方……这是什么地方，在暝暝中我想，但丁的神曲么？查理，我隐隐听到了你飞机螺旋浆震荡的轰鸣。是你么？你来接我了，带我回家吧。我极想念咖啡和披撒饼，电影院的爆米花在嘴内清脆，震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在秋的水泥街头，我无法找到雨巷，繁荣的都市，到处响着汽笛，不象在这里，在远古的唐朝，可以倾听鸟鸣虫唱，包括秋蝉……不，不，我突然惊醒，在萧后的摇晃哭泣中，再次回归，我不能死，我还有个生命要诞生呢！虽然他或她来得不是时候，但毕竟是我的骨肉，我不能带着小宝宝去另一个世界，尽管我多么想要偷懒，逃避这痛苦的深渊，可这是每个女人生来的职责，做为一个军人，一个将军的女儿，怎么可以不战而逃？我决不能当逃兵！

不服输的情绪在我脑海起伏，我睁大了眼睛，振奋起来，呐喊着再次投入，拼尽全力，我要生下来。萧后搂着我，云朱和绿茶在边上不断替我擦着汗。然后，吉儿姐姐也来了，还有阿罗，熟悉的面容上都写满了期望，还有那么多泪水与汗水，这些都化为姐妹们和母亲无声的力量，通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言词，每一个细小的关怀，和一次次被握紧的双手，都支持着我，挣扎着向前。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到了生命的尽头时，忽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萧后和吉儿惊喜的喊叫：“出来了，出来了，宝宝生下来了。”我顿时松了口气，全身都放了下来，昏昏沉沉的便想休眠。谁知肚子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阿罗的声音叫道：“天哪，不得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是双胞胎！”

我的上帝，不用如此折腾我吧！我真的要死掉了。虽然我不是个好教徒，但也别这样子惩罚呀。喵了个咪的，我说我肚子怎么这么大呢？原来竟有二个。天哪，我这可是第一胎，就中了头奖，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啊呀！又痛起来了，要命，只好再生吧。抓着萧后和吉儿的手，我哭的西哩哗啦，“娘呀，姐姐啊，我要没命了，快帮我剖腹吧，拿出我肚子里的娃娃！”

萧后心疼的不得了，搂着我的头，一个劲儿哭，“阿紫呀，我的儿，别这样啊，这都生了一个，再加把力，这第二个很快就出来了……”杨吉儿在另一边搂着我，也哭着说：“妹妹，妹妹，别放弃，再努力一下，就马上好了。”随后，我又一次坠入了苦难，挣扎中嗓子都哭哑了，就在我以为这次肯定不行了，第二个宝宝忽地又掉了出来，四周立刻传来阵阵欢呼，“好了，好了，娘娘又生了！”喔哟，这次倒是挺快，估计是生了一个后，产道宽了，所以紧接着又生了个。这次，感觉到肚子是真的空了，我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这一松懈，精神便再也支持不住，眼珠子骨溜溜一转，便翻了白，小脑袋后仰，就晕了过去，耳边只听到萧后大声的惊叫，杨吉儿的呼喊，一众宫女们乱成一锅粥的“娘娘，娘娘……”

立政殿外，李世民走投无路的来回徘徊，天色已经黑了，皇贵妃的分娩从早上就开始，都闹腾一天了，竟还没能结束。他在得到阿紫要生产的肖息后，便即刻赶了来，扔下满殿的群臣，才开了一半的朝会，赶到了立政殿，候了整整一天，从最初的惊喜，到如今是满心的惶急和恐惧。听着殿内她的尖叫哭喊，他抓心似的疼痛，长孙无垢从没有过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能生产的，他也从没有在一个妃子的产房外等过这么长的时间。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然后就不断召集太医，几乎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了来，一个接一个的派进去帮忙，但是没有用，心上的人儿还是没能顺利生产，他咆哮了，一度失控，想把这些太医一个个处死，“废物！都是废物，朕白养你们了！为什么还不能让皇贵妃生下来，你们都怎么搞的？啊！”

一个资历最老的太医大着胆子，上前道：“陛下，皇贵妃的身子条件不是太好，骨盆小了些，所以导致不能顺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另外，娘娘这胎有些异常，据为臣的推断，娘娘有可能是双胞。”

李世民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双胞！紫儿这么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那太医想了想，又道：“陛下，臣不得不建议，到了紧要关头，是不是舍弃大人，只保小孩？”

李世民怔了下，心中大痛，“你，你说什么！”他指着太医，勃然大怒，“朕告诉你们，小孩大人我都要！如果有一个不……总之，紫儿如果有事，朕饶不了你们！”

太医们都颤抖了，一个个匍伏在地。李世民跺了跺脚，“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想办法！”赶了太医去里间，聚在产房的隔间焦头烂额，彼此不住讨论，商量着办法，又为各自的不同意见，相互争吵。李世民看着这一切，心都冰了，他这才意识到，他犯了个错误，太医们彼此之间不是同一个系派师承，并不是越多越好，相反的作用是，太医多了，反倒不能确定一个治理方案。他才省悟到这点，忙又另想办法，就是说，他要确定一个医师，一个有本事的神医！想到神医，他立马记起了一个人，就是号称神医的孙思邈。只可惜的是，孙思邈从上回为他解毒之后，不受封赏，他特别授予爵位，这人却固辞，并且不肯留在长安，说要入峨眉炼什么“太一神精丹”，便走掉了。李世民对此毫无办法，这样一个有道的神医，他绝不能为此降罪，只得放了他回民间。在当时，他还曾大为赞叹，认为此人高风亮节，不愧为一代药王。如今想起来，又不竟后悔，他怎么不留下他呢？这会子却要到哪里再找这个救命的神医。想到这，他还是吩咐：“来人，马上派人去打听孙神医的行踪。”魏信在边上应了，又问：“陛下，一时之间，怕是不能寻到孙神医，陛下你看，能不能折通一下，孙神医的弟子，是不是也可以请来？”

一语提醒了李世民，忙说：“三宝，孙神医有弟子在京师么？如果有，你马上请了来。”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魏信躬身退出。就在三宝去后不久，蓦地里立政殿内传出了小孩子的啼哭，李世民闻之大喜，“啊，生出来了！”才说了这句，殿内有宫女出来，向他报喜：“恭贺陛下，皇贵妃娘娘生了。”

李世民吐了口气，“好，好，……”才说得二个好字，殿内又出来个宫女，跑着过来跪到，“陛下，娘娘肚子内还有一个，没有生完。”一句说毕，李世民心下又是一紧，“啊，果然是双胞！”搓着手，把心又加上了块石头，“你们还不快去相帮，一有消息，马上出来告我！”赶了宫女进去，自家在外面，又转起了圆圈，只觉得大事之不妙，无可复加。他望着殿内，听着依人呼痛之声，由不得心如刀绞：紫儿，紫儿！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李世民这回没有等多久，殿内很快又传来了娃娃的哭声，那个先前出来的宫女又一次跑到了他跟前，跪了下来，“陛下，皇贵妃又生了！”

李世民闭目长出了口气，再睁眼问：“紫儿怎么样了？”

那宫女结巴了一下，方说：“娘娘，娘娘，情况不好，娘娘昏过去了！”

李世民心头一跳，急忙说道：“那还不快去救，叫太医来！”说着，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向立政殿内跑去。到了门口，却被韦贵妃拦住了，“陛下，产房不干净，陛下还是等一会儿吧。”韦珪是在李世民过来之后，也跟着赶了来的，虽然她其实是不想理会的，可皇帝都赶来了，她做为目前六宫的掌权者，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不但是她，德妃阴雪姿，贤妃燕凤离也赶了来。当然，淑妃杨吉儿是早就到了，并进了内殿帮忙，跟着杨吉儿进去的，还有阿罗。原本杨琪儿也要进的，里边人太多，只好退了出来，和韦珪等人陪着李世民在外间听消息。这么多人候着，李世民不离开，她们便也不敢走。后来李世民见了，觉得不需要这许多人相陪，便打发她们去吃饭，不让她们陪了。众妃于是遵命退散。到了晚间，韦珪内心到底不踏实，又赶了过来，在殿内候着。等见到了李世民要进产房，觉得不妥，便出来横身拦了。

李世民看了韦珪一眼，目光中透着厌恶，让她内心吃了一惊，接着他伸手推开了她，“闪开！”他这么低叱了一声，就把她推到了一旁，拂袖跨进了里间。

韦珪被李世民晾在了门口，她愣了会儿，方明白过来，她的夫君，她的陛下，是实实在在被那个小狐媚迷去了，她再一次受到了寞视，被他无视。以前，他有长孙无垢。现在，则有杨阿紫。什么时候，会轮到了她？从前有过一段日子，她也是尝过得宠滋味的，那时他还是秦王，那时……这都过去多久了，自他做了皇帝，这份爱便渐渐淡淡了，最终连她也回忆不起，那段美好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韦珪不无悲哀的想着，暗暗握紧了拳头：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份宠爱重新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