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89章就在李如意跟李治提及她……
第89章第89章就在李如意跟李治提及她……
就在李如意跟李治提及她的异母姐姐义阳公主李下玉的时候,李下玉也在母亲萧淑妃的面前大发脾气，而且内容也跟李如意有关。
只见萧淑妃的昭庆殿一应陈设被砸得稀巴烂，李下玉就跟暴走的狮子一样,把看见的、能砸的都是又摔又打，砸得弟弟李素节缩在母亲的怀里时不时地抖一下,砸得年幼的宣城公主在养娘的怀里放声大哭。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萧淑妃只怕早就让养娘把李素节和宣城公主抱走了,可是今天,出乎意料的,萧淑妃不但没有如此吩咐,还阻止了养娘这样做。
过了好半天，只见义阳公主李下玉力气耗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萧淑妃这才道：“如何？你心里可平静了些？”
李下玉抽了抽鼻子，带着几分泣音,道：“阿娘,女儿不认为女儿不如荥阳。”
“当然，你可是我的女儿。”
萧淑妃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荥阳能做到，女儿却不能？明明，明明女儿比荥阳还大些！”
萧淑妃答道：“因为荥阳的背后站着你父皇。”
“女儿也是父皇的女儿,而且还是长女！您可别说是因为她是嫡出！”
“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嫡出，只不过她身后站着你父皇而已。”
李下玉当即色变：“阿娘~！”
萧淑妃道：“义阳，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女儿就是不明白！明明阿娘才是父皇的宠妃,而父皇对那,那人的厌恶是明摆着的！为何父皇还要力挺荥阳，荥阳是那人的女儿，不是吗？”
萧淑妃淡淡地道：“你父皇不喜欢皇后,那是因为皇后愚蠢地把傲慢放在了表面上。是，太原王氏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世家，这一点，远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是公认的。能跟太原王氏齐名的，也不过是那几家而已。可是李唐呢？最初不过是来自于边关的小家族，根基往上都推不出两百年！更别说先攀附陇西李氏，后攀附先贤老子！两者云泥之别！皇后的愚蠢就在于，她明明已经嫁入了皇家，却依旧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这，才是你父皇厌恶她的原因。”
“那阿娘呢？”
“我？我只是比皇后聪明一点，没有放到明处，而且还知道偶尔要放下身段讨好你父皇。有了皇后做对比，我就是偶尔拿乔，你父皇也不会介意。”萧淑妃淡淡地道，“可是你的对照组是荥阳。”
李下玉跟李如意的情况正好反了过来。
李下玉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可是父皇那般宠爱阿娘，我，我就是骄傲些又何妨？父皇，父皇怎么能如此偏心？！”
萧淑妃冷笑一声，道：“你父皇也许偏心，却一点都不糊涂。太原王氏一心想出个窦太后，兰陵萧氏又何尝不是？”
所以，在李治的心中，她跟皇后其实没有区别。只可惜，当日她被李治的宠爱给蒙住了心，以为自己真能成为太子之母。
李下玉道：“啊呀，阿娘，这个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女儿现在说的，又不是这个。”
“跟这个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萧淑妃调整了一下怀里李素节的坐姿，其实是示意李素节细听。今天的话，她不仅是说给大女儿李下玉听的，更是说给她唯一的儿子李素节听的。
萧淑妃很清楚，李治不会再宠爱她，也许这三个孩子，就是她未来仅有的依靠了。
“你父皇很清楚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的目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让皇后诞下嫡皇子，也不会……”
李下玉忽然道：“阿娘说错了吧。应该是父皇不会让太原王氏拥有小皇子。不是吗？”
萧淑妃立刻色变。
她看了看女儿，道：“下玉，身在宫廷，当知谨言慎行。”
如果让李治知道这话是从李下玉的嘴巴里面说出去的，那她们母子四人就别想活着了。
李下玉却道：“阿娘也这是的。这么明显的事儿，还藏着掖着。”
萧淑妃道：“你不是在生气为何不如荥阳么？怎么，不生气了？忘记了？”
发现了母亲的怒火，李下玉缩了缩肩膀，小声道：“阿娘……”
“如果你再任性，害了你自己且不说，你想要你阿娘我，还有你弟弟妹妹陪着你一并送命吗？”
李下玉连摇头。
她膝行靠近母亲，凑到母亲跟前，小声道：“阿娘，你说，女儿真的不如荥阳么？”
萧淑妃看了看她，忽然缓和了颜色。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你父皇应该很早就知道，会有一天，他会成为孤家寡人，所以，他才会精心教养荥阳。而荥阳也如他所料，在阿娘退缩的时候，成为他手中最强的盾牌和最利的刀。你不如荥阳，不是你的过错，而是为娘的过错，因为是为娘不是你父皇的对手，而不是因为你不如荥阳。”
多年以来，萧淑妃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王皇后，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王皇后不过是她的情敌，而皇帝李治才是她的对手。她找错了对手，这才一败涂地。而在这方面，王皇后比她看得清楚得多得多。
“阿娘，你，你快别这么说。”李下玉被萧淑妃吓得不轻，“女儿，女儿只是想，想帮阿娘。”
萧淑妃道：“荥阳背后有你父皇，还有以太原王氏嫡支为首的世家豪族的支持，在太原王氏拥有自己的小皇子之前，他们会一直支持荥阳，至少是在表面上。而你，背后只有为娘，只有兰陵萧氏。为娘尚且自身难保，兰陵萧氏比之太原王氏更是宛如星子比皓月之光，你表现得不如荥阳，这是当然的。只是，你也要多听听左右的意见。上位者，需要做的不过是两件事，善于纳谏，善于用人。如此而已。”
听得李下玉连连点头：“那阿娘，您说，女儿应当如何做？”
萧淑妃道：“你手里的财帛、人口远不如荥阳，应当如何做，你应该听取下面行事的人的意见，而不是要为娘替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