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106章仿佛一夜之间，长安就……
第106章第106章仿佛一夜之间，长安就……
仿佛一夜之间,长安就被安息茴香和辣椒的香味笼罩了一般。不得不说，世家的能量果然惊人，有了他们的帮助,从宫中传出来的十三香立刻风靡了整个长安城，尤其是胡商云集的西市,更是整个街区都飘散着烧烤的浓香。
更别说，在这漫天大雪的日子里,围着火炉吃着烤串,那滋味就别提多美了。
一时之间,西市大大小小的食肆生意火爆了不知道多少。
作为吐蕃使节,禄姆赞没少在长安的西市晃荡，当然,同样作为游牧民族的贵族，他是吃惯了烧烤的，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没办法,实在是太香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西市所有的食肆都在卖烧烤：
规模小一点的店家就在门口摆一个小摊子，长方升模样的陶器，却要大很多,下面铺着银霜炭，上面架着竹签串好的羊肉串。伙计不用吆喝，只要手中不停,这些羊肉串在火苗上方吱吱作响,油脂一滴滴滴落在炭火之中，风会把混杂着香料的烤串香送出老远。
实力雄厚的店家则干脆在店里摆上了红泥小火炉，这种原来用来让客人们自己动手享受烹茶之趣的家伙什儿如今又多了一番妙用。
禄姆赞今天去的这家酒肆便是西市数得上号的大酒家,那店伙计一看到禄姆赞红铜色的脸庞和那身长袍以及身后的若干壮硕彪悍的从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位来自吐蕃的贵客。
“敢问客官，是雅间还是大堂呀？”
“小子，你这里可有烤串？”
“有的有的，客官是想要自己动手，还是让伙计帮忙？”
禄姆赞眼珠子一转，拍了拍腰间，道：“且慢，这银钱，我是少不了你的。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这里的十三香可正不正宗。”
“正宗，当然正宗。我们这里才是正经的十三香。可不是那些人吹嘘的什么公主香。”
“哦？吹嘘？”
“可不是。谁都知道这十三香的配料是宫里传出来的，可是大多数人不知道这方子原是归德郎君们送与公主殿下的，因为用了十三味药材，这才叫了十三香的名儿。外头的什么公主香，那是不懂行的人混说！”
“怪道呢！我说这外面吃的，怎么跟我在宫里吃到的不一样！”
“原来客官是吐蕃使节？”
“你认得我？”
“小人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哪里认得贵人！不过，您今儿个是来对了，不瞒您说，我们这里的十三香才是宫里的正经方子。别的不说，因为这十三香，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里的安息茴香被一扫而空，现在那些药铺里就是有也不会卖了。人家也要留着点备着救人不是？这安息茴香价钱就是翻了十倍也还是小事，反正安西都护府那边有，也不算大事。真正难得的是这牛角椒。”
“牛角椒？”
禄姆赞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问道关键了。
“正是。据说是辣椒中的一种。小人也不知道这辣椒到底有多少种，只知道归德郎君在回来的路上带了几篓辣椒种子，不想在海上的时候不是进了水就是发了芽，烂了，最后成功带到东土的听说就那么一点。小人还听说，辣椒只能用种子播种，不像红苕，藤蔓扡插也使得。如今两年过去，也就监国公主殿下的庄子上种了几百亩，还是各种辣椒全部加起来的。牛角椒就是其中的一种，也够味儿，也是眼下最受欢迎的一种。”
“那你们店里怎么有这十三香？”
“谁让我们东家有关系呢！”
店小二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难免带上了一点点的小得意。可是再问，他却什么都不说了。
禄姆赞立刻意识到自己找对地方了。
被带到了楼上雅座，伙计很快就把小火炉、酒水、生羊肉串和香料罐子送了上来。雅间的门一关，禄姆赞立刻把那三罐香料依次打开。
花椒、胡椒。
这种吐蕃有了，就是吐蕃没有，西域也有，不稀罕。
第三罐……
一打开，禄姆赞脸色就变了。
无他。
粉太细了，根本就看不出里面的香料原来的模样。
禄姆赞冷哼一声：“唐人果然狡猾。”
他的副手噶尔多干道：“才一寸高的小瓷罐，还只装七分满，就要一两金子！这羊肉还没有我们的好！”
“看起来，想要这牛角椒的话，就只能去问唐皇要了。”
想到这里，禄姆赞就烦躁。
噶尔多干就道：“禄姆赞，我的兄弟，你还想着要为赞普求娶大国公主吗？”
“当然！这对于吐蕃有好处！”
“可是对大唐的好处却有限！”噶尔多干觉得，没有跟大相商量过，他的堂兄禄姆赞实在是太莽撞了：“禄姆赞，我的兄弟，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大相代先代赞普向上国求娶朱蒙文成公主的时候的事儿了吗？文成公主不过是养女，太宗皇帝尚且不满意，想出六道难题来刁难，更别说现在你要求娶的是大国皇帝的亲生女儿。”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当初吐蕃在战场上赢了，大国的先皇也不会答应吐蕃的求婚。哪怕大相还是那么聪明。
“现在不一样。我听说大国皇帝也在因为国内的贵族势力而头疼，他一定会需要吐蕃的支持。”
“可是监国公主是皇帝非常重要的左膀右臂，他就是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赞普，也不会把监国公主嫁给赞普的。”
“那位公主，不是被大国皇帝厌弃了吗？”
国与国之间的联姻，本来是各取所需，如果求娶的是被大国皇帝厌弃的公主，那不就是说大国随时可以放弃这个女儿？
这还不如不娶呢。
好歹文成公主还是江夏王的女儿，虽然现在江夏王是坏了事儿，可是当年，江夏王是大国两大超一流的军事统帅，对吐蕃的战线都是他负责的。文成公主虽然不是大国先皇的亲生女儿，可这份量，却要比大国皇帝厌弃了的女儿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