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送的

贺归舟的判断没有错，韩婧聪明精干，跟佟默磨合了一周，虽然过程很不愉快，却很快就跟上了佟默的节奏。

明确分组之后，韩婧再跟佟默对需求，每个模块已经理得清清楚楚，连佟默都很难挑出错了。

佟默对此非常满意，想起贺归舟的建议，对正在收拾电脑打算出去的韩婧说道：“韩婧，等一下。”

韩婧重新打开已经扣上的电脑，问：“还有问题？”

佟默摆了摆手，示意韩婧可以关上电脑，说：“我们聊聊？”

除了第一天在别墅见面聊了几句，佟默自揭黑历史之后，两个人再没聊过工作以外的话题。

此刻见佟默竟然让她坐下聊聊，有些奇怪地问：“聊什么？”

佟默一下被问得卡住了，顿了顿才直接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在B组工作？”

这句话可把韩婧的郁闷委屈，一下都勾了出来，垂眼扣了扣指甲，指甲在指腹上很快掐出了个印子。

韩婧忍了又忍，才平静地微笑答道：“我记得在会上说过原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是觉得……”

佟默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了，眼神扫过韩婧的长指甲，眉头微皱，说道：“你的手指甲劈了，要不要修一下？我这有指甲刀……”

说完从自己兜里掏出钥匙串，上面果真挂了个崭新的指甲刀。

韩婧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突然拐到修指甲上的，看着递到眼前的指甲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佟默却以为她嫌不干净，把指甲刀从钥匙扣上解了下来，递给韩婧，微微笑道：“我姐帮我新换的，还没用过，送给你了。”

韩婧有过前车之鉴，现在跟男上司沟通都极其小心谨慎，甚至是有些敏感的。

在佟默微笑的一瞬间，觉得这人是不是在撩自己，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被眼前这家伙虐傻了，哪有人送个指甲刀撩妹的。

怎么说这人也是韦小玲眼中的金龟婿，研发万人敬仰的默神，就算要撩妹子，也不至于就送把指甲刀，太撑不起大神光环了。

更何况这人正用有些嫌弃的眼神看着她的长指甲。

韩婧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拇指劈开得丑陋至极的指甲，尴尬得脚趾都在抓地，咬牙接过指甲刀说：“谢谢，借用一下就行。”

很快打开指甲刀，朝劈开的指甲剪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

指甲太长，韩婧左手也不太熟练，指甲刀剪了一半，卡住了。

韩婧心里焦躁，用力一扯，嘶得一声，冒出了血珠，便不敢再动了，笨拙地想要把指甲刀先拿下来，却越急越卡。

佟默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了韩婧的右手，接过了指甲刀，见韩婧还不肯撒手，低声呵斥了一句：“别动，看你做需求挺利索，怎么剪个指甲这么笨？”

韩婧莫名其妙又被佟默嫌弃地说笨，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说不出话来。

佟默却已经利索地把整块劈开的指甲剪了下来，顺便抽了张纸巾按在剪破的位置，很快松开手，另外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指甲刀上的血痕。

韩婧按了按有些刺痛的拇指，刚想说没事的话就撤了。

却听佟默问道：“你每次见我，是不是都很紧张？我想知道原因，能说说吗？”

韩婧哪能直白地说原因，况且初见时的紧张，经过一周，已经早就被佟默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怒气愤懑。

韩婧挤出一丝微笑：“没有，您想多了。”

佟默看着韩婧包着纸巾的手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是我多想，是你每次紧张，都会扣指甲。”

又道：“回去把其他的指甲也剪短一点，别再伤了手。”

说完把擦拭干净的指甲刀又塞回到韩婧手里。

佟默的语气和动作就像在开研发讨论会，对自己最终的决策不容置疑。

韩婧看着手中的指甲刀，简直像是接了个工作任务，哭笑不得。

心里也再次确定，这人的脑回路跟常人不同。

用普通人的沟通方式，根本说不通。

想到这里，韩婧忽然没了被佟默戳破小习惯的尴尬，也没了解释拒绝的精神，闷声说了两个最简单的字：“谢谢。”

企图用最简单的两个字，结束这场尴尬得头疼的谈话。

佟默却不这么想。

一周以来，佟默难得看到韩婧如此乖顺地接受他的意见，高兴地继续聊：“今天看你收到花挺开心的？很喜欢？”

韩婧无奈地问：“您从哪看出我――很喜欢的？”

佟默道：“我看你跟测试组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修剪插花，高兴地摆弄了半天……”

佟默来了一周，大部分时间都跟几个研发在一起，跟测试组的人接触不太多，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韦小玲的名字。

佟默的生活习惯很好，跟互联网公司的一群夜猫子不同，没有特殊情况需要熬夜，从来都是早睡早起，每天晨起还去地下室的跑步机锻炼。

韦小玲发现这个规律之后，为了接近佟默，愣是硬撑着早起了一周，每天跟着去地下室的健身房锻炼，没想到佟默道现在，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韩婧替韦小玲默哀了几秒钟，好心把韦小玲的名字说了，又随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朋友的一番心意，不会不喜欢。您这么忙，怎么还注意这些琐事……”

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有个念头冒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佟默。

佟默听韩婧称送花人是朋友，满脸都是笑意，更欣赏韩婧的聪慧，赞道：“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是我送的。你喜欢就好！”

韩婧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冲口而出问道：“您？干嘛送我这么多康乃馨？”

差点就想问候一句：您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