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风起云涌（5）

第201章风起云涌（5）

传言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但立即又有人张贴檄文，称这道圣旨是欲盖弥彰，贺兰瑄做贼心虚、恼羞成怒，才以暴力手段镇压百姓。

在鹿溪的悉心指导下，檄文还说明，这是贺兰瑄的暴戾专权，这是剥夺文人百姓的言论自由。如果他当真问心无愧，就应该经得起人民的怀疑。他可以用枷锁和大刀制造恐惧和血腥，却无法抵挡住正义的声音和灵魂的呐喊。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千疮百孔的堤坝挡不住滚滚洪流，最后一定会崩塌！

百姓们虽然不能十分了解言论自由到底是什么，但大约自由一词总能唤醒人心中原本的追求与渴望。因此，贺兰瑄的圣旨反而对传言的深入人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贺兰缺亲自率领大军从东南一路北上，于是，频繁的战报传入皇宫。

七皇子贺兰缺挥师北上，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十城。这是流传在天京百姓中间的最新战情。

流传得更广的，是南边城破之后的状况。

贺兰缺在领兵北上之前，就在军中定下军规，沿途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抢夺百姓财物，对于已经弃械投降的人，不得伤其性命，否则以军法处置。

起初，这几条军规定下之时，不免有那么些人不以为然。只当是七皇子为了笼络人心，才定下这规矩，于是破了第一个城池之时，便有几个士兵闯进城中一个富户家中抢了些金银财宝出来。

只是，金子还没摸热，听闻消息的贺兰缺立即叫人将那几个士兵绑到帐前，分情节严重程度，施以杖刑。

行刑时，凡在附近的士兵都被叫道当场目睹，为的是叫他们知道，军规定下来，不是作摆设的。

此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七皇子果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对百姓仁德，对下属和蔼，甚至称得上平易近人，行军打仗途中，一直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不分身份贵贱。但是，他却也对违法乱纪之事绝不留情。

此后，果真再没人敢违反军规，大军所过之处，百姓安然。被攻破城池的百姓们本已早早收拾家当，拖妻带子准备逃往别处，然而走得慢的，还未离城，贺兰缺的军队就已经进城。

于是经过在城门口的短暂厮杀，消灭了抵抗的军队之后，百姓们就惶恐地看着贺兰缺的军队迅速集结整齐、穿城而过。没有人脱离队伍，没有士兵出来烧杀抢掠。除了留下一些人守城之外，就完全只是从城中经过。

所以直到贺兰缺带领大军在城外休整两天，再次奔赴下一座城池时，百姓们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这就完了？百姓们甚至有一种白白辜负了那么多天担心城破的恐惧以及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走时的慌乱等诸多心情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演员酝酿了许久的情绪，设想了无数种表演方式之后，导演只给了一个镜头就喊过了。原本所有的准备突然一下子被放空，竟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而更让人惊异的是，贺兰缺在经过沿途被战败逃跑的士兵们骚扰的村落时，还派手下帮村民们重新安顿。总之，收买人心这一套，贺兰缺做得十分熟练，尽管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舆论力量，另一方面也是真心实意的。

从他发动与贺兰瑄的战争开始，受苦的必然是老百姓。而鹿溪根据自己曾经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历史发展经验中总结出来，一定要做到军民一家亲。因为一个人可以借用军队的力量攻城略池、坐拥天下，然而，天下里有了百姓才是天下。一个国家稳定的重要基础是民心的稳定。

于是仗没打多久，贺兰缺所过之处全是对他的一片称颂之声。虽然也还是有人对这场战争的发动产生不满。但大多数人显然已经偏向于贺兰缺，因为这样的人或许比目前的皇帝更能给他们好的生活。

随着贺兰缺在南边进军迅速，贺兰瑄这边节节败退，最近一段时间上朝时，贺兰瑄的脸比夏日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色还要阴沉。

有几个被传言动摇而对贺兰瑄的身份产生怀疑的大臣都被他拖出去立时斩首，也因此，朝中大臣对贺兰瑄也愈来愈不满。

这天早朝，贺兰瑄大发脾气，因为南边战败的消息再一次传来，天京城甚至有点人心惶惶。

“你们平日里个个能说会道，现如今贺兰缺那逆贼都快打到门口来了，你们却一个退敌的法子都没有，一个贺兰缺都拦不住，若是其他国家大军来犯，你们是不是一月之内就要天心覆灭？”

一位当初对贺兰瑄继位不置可否的老臣此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非是将军们守不住，只是那孙秦手握二十万大军，又是出了名的猛将。朝中能与他抗衡的大将前些日子基本上都被派去了北漠，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无人可用？好一个无人可用！朕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就养了你们这些窝囊废！”贺兰瑄一个折子就往那老臣头上砸去，“你的意思是只能将那些大将从北漠调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