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前尘2

“还有，我不敢说，我不敢说！”闽善极力忍耐着，饱含痛苦，疯狂摇着头。

“而且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是我想的那样。……

小殊，你不能知道，你知道了你该怎么办啊。”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我应该知道。”赵殊极力把她稳定下来。

原主一切苦难的源头就是长公主去世，从此，她举目无亲，无人怜她，仿佛被丢弃在角落里无人在意的垃圾。

“不，不。小殊，你知道这么多就够了，你要知道，她们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凌乱的发丝贴在闽善脸上，脸被泪水濡湿，目光始终聚焦不到一处。

“我原本都想带着这些秘密入土了，可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让我又遇见了你。”

“你还这么，这么厉害，我原本都不敢把这些说给你听，没有了公主，我不敢想，不敢想，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想把你带走，可总是有那么多看着，我没有办法……

可现在，我不用担心，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了，公主啊，你看到了吗？我们小殊多厉害！”

“公主，公主……”闽善一遍遍地喊着，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蜷成一团。

今天发现的事情让赵殊震惊不已，繁杂的消息在她的脑中炸开，脑子乱做一团:王氏，赵靖，赵媚……她们大笑的样子在赵殊脸前形成又割裂，仿佛极尽嘲讽之能说着:

看吧，赵殊，你是多么愚蠢，多么废物。你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你还只能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任人宰割。

最后死在无人问津的密林中。

赵殊脑中天旋地转，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将翻涌不止的情绪压下，走上前，把闽善扶起来，带到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目光落在她皲裂的脸和茫然无神的眼睛上，心头又是一酸，走了出去。

今天闽善姐姐太累了，不必急于这一时。

她推门出去，青儿一看她，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明明刚刚进去时还神采奕奕地，怎么突然这么沮丧，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青儿心头一惊。

赵殊又回头看了一眼闽善的位置，看来她就连头脑不清醒的时候，还不忘设一道隔音的禁制。

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走吧。”

青儿闻言跟上，又听见赵殊说了一声:“你先自己回府，我去办点事。”

青儿虽然十分担心小姐，不过现在小姐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的能力根本不用她担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赵殊说完这句话，脚步虚浮了几步，随后强做镇定，走出了客栈，飞身一掠，向敬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朋友，唯一认识的还是今天刚刚结识的，不过从她今天相处下来看，可信！

她没有手下，也没有修为高的侍卫，闽善那，她的样子她实在不放心，总要派个人守着。

此刻已然迈入了深夜的后半段，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浓厚的夜幕所笼罩。除了偶尔闪烁着的寥寥无几的几点微弱灯光之外，绝大部分区域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宛如深邃的黑洞一般，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那些没有光亮照耀的地方，黑得如此纯粹，以至于几乎无法分辨出任何物体或轮廓，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海，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

她原先带闽善找客栈，找了个离敬国府不近的，据青儿说环境好点的，没想到此刻倒犯了难。

她落在屋檐之上，脚尖在各个房檐屋顶踩过，像前世飞檐走壁一样，在黑夜中穿梭而过。身影变化极快，让人看不真切，形同鬼魅。

她的速度并不算太慢，此时此刻，她那疲惫不堪的身躯却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不知不觉间，速度竟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之地。那里人声鼎沸，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嬉闹声不断传来。

但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未过多留意，便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一道目光却落在了她身上。

是凌霜。

他此刻正身形微晃地从青楼出来，怀中还搂着一个温声软语，样貌极佳的女子，认清黑暗中的身影是赵殊时，眉头微凝。

她的状态不对。

他眼神瞥了眼身后。黑暗中仿佛有一道身影猛地一躲。

赵殊仍然往前跑着，突然一抹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赵殊停步，看向来人，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赵殊感觉到现在凌霜的神情不太对，不再像之前那样浪荡轻浮，随意调笑，反而长身玉立，气质沉稳。

她脑中疑云又起，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探究这些。

“我没有时间与你废话，请让开。”她虽然嘴上说着请，却摆出了要打斗的姿势。

“你发生了何事？”

“我为何要与你说。”赵殊绕过他，他也没有拦她，只是说：

“敬国公牵扯繁多，找上官曦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赵殊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或许，你可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