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因果4

闽善对赵殊，就像是一个十分纵容自己孩子的大人。

赵殊享受被纵容的感觉，沉醉其中。

温暖的阳光照耀到了赵殊，她也拥抱了太阳，并想一辈子留在阳光下。

闽善的手艺十分不错，虽然有赵殊从旁捣乱，也丝毫不影响，堪称色香味俱全。

“姐姐，简直太完美了。”赵殊还没动筷子，就先夸了一句，眼冒精光。

闽善被她这副样子逗乐了，却也有些心疼起来，长公主去世后，小殊又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今天本是开心团聚的日子，闽善不想哭哭啼啼地扫兴，只是往赵殊碗里夹了许多菜:“想吃就多吃点。

以后想吃，就过来。

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去准备。”

“姐姐，你真好。”

赵殊看着碗里香喷喷的饭，又看向目光慈爱的闽善，感觉有点恍惚。

她猛扒了几口，才把那种恍惚感打碎。

“姐姐，您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啊？”赵殊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闽善的神色柔和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中，缓缓说着:“我跟长公主啊，我们相遇那一天，下着大雪，很冷。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流浪。那一天，雪太大了，我差点随着那场雪一起走了。可我遇到了长公主，她的年岁也不大，那天她在街角看到了我，就吵着闹着要把我带回去。”

闽善说到这，看向赵殊，见赵殊听得认真，笑了一下，继续:“最后，她成功了，我跟她回了家。可以说，没有长公主，也就没有我。”

赵殊心中怅然，也逐渐理解了闽善长久以来的坚持，少年的情意，或许真的可以铭记坚持一生吧。

但，也分人。

长公主真有看人的眼光。

两人又天南地北聊了许多。

赵殊吃着，闽善笑盈盈地看着她，时不时给她夹着菜，赵殊也给她夹，一顿饭，吃得温馨十足。

等到进入尾声的时候，赵殊的神情变得微微严肃，她看着眼前的闽善，说:“姐姐，你可听说过王勇？”

“王勇？”

“王鑫菀王氏的弟弟，王勇。”

闽善的眼睛骤然睁大:“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赵殊点点头:“王勇是害死母亲的帮凶。他和王氏都是凶手。”

闽善闻言神色大变，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情绪激动地连声音都有些尖利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

我的坚持是对的，是对的！”

她猛地站起来:“可找到了王勇？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王氏，她们都要付出代价！”

闽善的神情狠厉起来，疯狂地喃喃说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愤恨全部都发泄出来。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赵殊:“你去……”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骤然停住，表情变得懊恼自责起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殊却已经猜到了她的后半句是什么，说:“你可是想我去杀了她们？”

闽善闻言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殊。

她确实是想说这句话，她打不过王氏和王勇，要不然也不用这些年东躲西藏，在阴沟里生活。

可小姐，如今变得这么厉害，连王鑫菀都开始忌惮她。

但她又怎么能说让小姐去杀人？不，这想法连想都不能想，小姐应是光风霁月，稳坐高台的人，怎么能去杀人？

她只恨自己不够强，没有能力自己去杀了他们。

“小殊？”闽善喃喃叫了一声，赵殊说那句话的表情让她诧异不已。

赵殊说要去杀人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害怕……

“我也想立刻杀了她们，让她们给母亲赎罪。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便宜她们了？”

“你想如何做？”闽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即将报仇雪恨的快感让她有些站立不稳。

“我要让她们身败名裂，跌落谷底，永世爬不起来。”赵殊说。

赵季，赵媚，王鑫菀这些把原主虐待致死的人，都要堕入无间地狱，去给原主赎罪。

赵殊的神色狠绝，吐出的话没有丝毫温度，落在温暖的午后。

闽善看着她，有点恍惚:小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走过去，抓着赵殊的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说:

“小殊，这些年，她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会想起曾经被自己照顾着喝奶的那个小孩，想起她稚嫩的脸。

可每每想起小殊，却不敢细想，她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孩子，失去了母亲，又有个那样的父亲和继母……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