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他的心跳肆意共振
相见他的心跳肆意共振
芙城。
沿途街道大多门扉紧闭,已入深秋,冷凝的空气慢慢商用,逐渐包围整座城。
那股萧条之感更重了。
芙城城主再一次听到院内仆从的窃窃私语后,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大半碗后,还是自作主张找上了胡岳城。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在芙城房产众多,却偏偏选了个偏僻的小院见面。
待城主七拐八拐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
室内,浓郁的药味十分刺鼻,光是闻了闻,便有些遭受不住了,瞥见另一侧神情有些阴晴不定的男人,城主头一次语气相当不客气,“胡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前方,银白金丝屏风的遮挡后,床榻之上,一人静静躺着。
城主的右眼皮毫无预警地跳了下。
赶忙合上门,试图把不要家丑外扬。
再开口,话语间不客气的意味更重,“这可是陛下的人!”
胡岳城刚被程岐威胁过,这会儿的心情还有些复杂,又对上昔日盟友宛如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一时无言。
城主见他不答话,只是沉默,登时心中更是警铃大作,惊疑的眼神止不住往屏风后面瞟。
胡岳城:“发生了些意外。”
他不说话还好,突然开口,直接把对面人的心脏吓得更狠,考虑到两人还算愉快的过往,城主苦口婆心道:“意外?那你这么干,还不如直接把人给弄死的好。”
胡岳城听到那个杀字,顿时心中更加苦涩。
思及半个时辰前,程岐毫不犹豫把刀刃刺进身体时的场景,半晌,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帮我给太保传个信。”他把怀里的信笺递了过去,解释道:“小皇帝的人盯得紧。”
眼下,想要下船俨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城主只得颤颤巍巍地接过,盯着灭九族的压力,病恹恹地应了声。
......
过了午时,冷凄凄的天忽地下起雨来,一滴两滴坠落在地,簌簌得响。
探望程岐的人,比胡岳城预想的还要多。
他按照对方的吩咐,生生等了四日,这才装模作样挂出了高额的悬赏,求神医相助。
落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只觉得他这个副使是做了恶事还要立牌坊。
两人这一路的明枪暗箭是事实。
先不说“意外”从何而来,光是这人受伤后还要等上三四日的做派,便足够叫旁人唾弃一句没安好心。
然而,当事人胡岳城也确实没得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甚至还真故意放了那么几个郎中进来。
从随行的御医,到山野的郎中、医女,通通有一个算一个。
以至于人真的进门,胡岳城第一反应竟是被晃了下眼。
女子一席素雅衣裙,长发用带子束起,斜插一根银簪,衣服款式普通,对方也按照吩咐蒙着脸。
可露出来的那一双眸子,却是无端叫人心头一动。
一股淡淡的果香,夹杂着几丝栀子花的味道,瞬间盈满室内,与药味充斥,一时间,有种诡异的和谐。
有那么一瞬间,胡岳城甚至觉得是下属们筛查名单的时候,猪油蒙了心。
这人一看就是哪个官员挑的,别有用心地送来。
也不打听打听,程岐,他是素有美名,可也绝对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儿啊?
但大戏已开场,他也不好叫人走,只得装腔作势演了一场,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擡手指了指床榻上幽幽转醒的男人。
桑虞兀自按捺下心中思绪,大步上前,屈坐于床榻旁的矮凳上。
其实她方才一进门便瞧见了程岐,男人离他不过十几二十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她却萌生了些怯意。
但,既然已经来了,她也断然不会在此刻掉链子。
离近了些,目光更是紧紧锁着,丝毫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程岐更瘦了,脸上除了苍白,还多了几丝大伤初愈后的病气,恹恹的,的确与传闻一致。
程岐查抄胡岳城家产后,对方怀恨在心,借着主场优势,狠狠阴了一次这位天子近臣。
又因着外派的任务,捏着鼻子粉饰太平,这一日的功夫,全城的大夫都被拉了出来,说要来给程岐诊治。
桑虞亦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也跟着去凑了热闹。
本来想着不成,也能进去内部探听一些程岐的情况,谁知一来二去地,竟还真叫她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正想着,床幔被一只手轻轻拨开,她忽地对上一双熟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