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夏知，后续程月蛮惦记小蝶，叮嘱她去看看，程蝶也总是找借口推辞。

“孩子大了，要给她空间。”

“偷窥不太好，要保持距离。”

后来说得多了，连程月蛮也开始反思，“哎我是不是真的太粘人了？”

程蝶摇摇头，说没有。

她越来越适应当下的身份，时不时借用看不到的便利，帮程月蛮检查网吧的日常运转，充当程月蛮的眼线，就连听八卦也能行走在最前沿。

她凡是伪装的都很好，可程月蛮却看出，她好像越来越不爱笑了。

那女人也不知怎的，竟联想到她可能要消失了，那段时间到哪都拉着程蝶，就连去卫生间都要让人在门口候着。

直到程蝶再也看不下了，“你想干嘛啊？”用一个带着三分不耐烦的表情，打断了程月蛮的小动作。

程月蛮被问住，唯唯诺诺地缩了缩手，有点不知所措。

她实在不清楚改怎么说，占有欲似的，有个人陪伴自己的时间久了，竟然会生出舍不得。

当初怎么没有问清楚她要在身边留多久呢？程月蛮垂着眼，表情罕见的带着失落。

那一刻，让程蝶恍惚又看到了十八年后。

“没、没什么。”

说得也是和十八年后如出一辙的话术。

那一刻，程蝶恍惚看到了重叠的时间线。

她按着心口，哪里堵得难受。

可这次，她分不清这种情绪是来自她还是来自程月蛮的。

周末小蝶回家了。程月蛮一扫烦闷的心情，喜滋滋地做了一大桌菜。

可她手艺实在不好，几道菜不是淡了就是味重了，小蝶吃了两口，就悻悻放下了筷子。

程月蛮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也跟着放下筷子，和女儿见面的喜悦一扫而空，整个人也突然局促起了起来。

“那个……要是不好吃就别吃了，要不我们去你付叔叔那……”

“妈，”小蝶深吸一口气，径直打断了她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月蛮也紧张起来了。

这几天哪一个心情也不好，导致她本来就挺草木皆兵的，眼下小蝶又这样，程月蛮张张嘴，脸上拧出一个硕大的失落。

程蝶慌里慌张地来道歉，解释说自己没那个意思，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前几天也不是想凶她，下次去厕所还陪她就是了。

小蝶则更夸张，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下程月蛮再顾不上别的了，赶忙给人擦眼泪，关心发生了什么。

小蝶哭了一会，才哽咽着开口，“妈，我考砸了。”

印象里，她还没有因为成绩掉过眼泪。

哪怕是到了二十几岁，经历了两次考研失败，也都咬咬牙，爬起来继续战斗。

偏偏是后来考上时大哭了一场，虽然苦尽甘来，但回想起那条路，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这一哭可把程月蛮心疼坏了，搂着小蝶着急忙慌地哄，这下也不在意什么消不消失，赶忙使眼色求助。

程蝶抿抿唇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我帮不上忙。

程月蛮无奈只好自己解决，不熟练的说着安慰的话，直到小蝶止住了眼泪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失误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一次考试也无法决定未来的走向。真正让小蝶为难的叫家长。

那句“妈我们老师让你去学校一趟”被硬生生的从唇齿间挤了出来。

小蝶觉得尤为羞耻，印象里只有坏孩子才总是被叫家人，大人们过去后总是不由分说的训斥，然后再连连保证一定会好好反省。

按照程月蛮的性格，让她去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连理由她都说不清。

“怎么要我过去啊？”程月蛮看了眼排班表，周一早上她要接张凡的班，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调整，“因为成绩下降吗？”

“去了就知道了。”小蝶低着头，目光躲闪，声若蚊蝇。

直觉告诉程蝶这不太对，她张张口，想要提醒程月蛮多问一句，却看到了小蝶攥紧的拳头，和眼角那滴泪。把她的心脏都烫了一个洞。

当晚三人都没睡好，程月蛮的失眠尤其严重。程蝶在她身边坐了片刻，最后能说出的安慰，也只剩下“别担心，要相信她。”

她从小就是那种默默无闻的孩子，没什么惊艳的才能，也没什么特别的成就，中规中矩，温吞的像是白开水。得不到嘉奖，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想不明白被叫家长的理由。

小蝶也想不通，蒙着被子红着眼，整颗心七上八下，乱得一塌糊涂。

约好的是十点前，但程月蛮还是一大早赶了过去。

周一学校有固定的升旗仪式，程月蛮跟着一起参加完，班主任老文才慢吞吞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