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当了族主

第256章当了族主

与峣玉设想不同，当今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周紫一死，她这个不被看好的废物竟然成为了下一个族主。当然，谁说傀儡没用处呢。

峣玉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紫，“你先起来吧，我有事要想问。”

甘扈一垂头，声音低低道：“属下未完成巫灵的嘱托，未保护好族主，罪该万死。”

“为什么会这样？”峣玉由上视下，声音沉静道。

“天降不祥，族主有一夜离帐未归，归来时身上长满怪异黑斑，筋脉被撑裂，不停呕血，猝然阖眼，只字未言。”

怎么会？

“那彭姑呢？彭姑可验出原因？”峣玉急切问道。

“巫医说是突染恶疾，是一种罕见的疾症，来势汹汹，危险致命，并无解法。”甘扈说着眼色更为暗沉。

染疾，怎会突然染疾？一夜未归，周紫又去了何处？

峣玉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一场罕见的急症杀死了周紫，她满心的报复，肩上的大业就此崩断，生命戛然而止，可是她一手创造出的扎满铁蒺藜的车轮还在向前滚动。

“那阿妈的尸体如何处理？”

不知为何，此刻周紫不会再严厉订正她的叫法，她却没有阻拦叫出了那一声“阿妈”。

“按照我族的风俗自然要葬于山顶开阔之处，可望天地日月，佑泽族人，只是一时不得灵山，又不确定我一族归身何处，属下便自作主张将族主的身躯冰封在一个山峡下的冰窟内，待有一日，族主夙愿达成，便令择良地，将尸骨置于天地中央。”

甘扈的处置并无不妥，会绵和铁婆便在合顶山的高处，也不知那尸体是否化了白骨，是否已被鹰雕掠去啃食，不剩下什么。

周紫应当是留恋合顶山的吧，也或者是商和山，毕竟，她自小无忧无虑生长在那里，与刑濯风十年相伴，却受够了背叛和绝望。

鸟冠依旧热烈如火，峣玉不由想起了昔日周紫头戴此冠，一身紧俏的鸦黑色长裳，脚下蹬乱纹皮靴，那一双细长的吊梢眼一眨，威严与妖艳自生，眼下那耀眼的红印似将她的生命和灵魂全部释放，动魄惊心。

如此想着，峣玉心中又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她伸出双手，将那冠捧在手中。

“参见族主，巫人永盛，大业垂成。”

峣玉抓着头冠的指节暗暗用力，对甘扈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说着，便身子恍惚朝外走去，耳旁却传来甘扈的声音，“这便是族主的营帐，夜里风大，还是别出去了，属下告退。”

峣玉和衣躺在床上，那一夜，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譬如周紫为何会在胎儿六月时将她嫁给觋苍，又譬如为何会在夏博安到合顶山商事时，执意要她同去。

她一直在担忧自己死了，这个假巫灵无依无靠，被人害死了。觋苍是驭奴使，在族中地位颇高，有他在族人必然忌惮三分。那之后，周紫时不时找机会替她树威信，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配合过。

不知为何，周紫死了，她最恨的人消失了，可心中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竟觉快断了。

脑海中，一幕幕或远或近的场景如浮云飘过，可是飘着飘着，却连自己在哪里都寻不到了，只有一望无尽的灰蒙蒙的“白”。

翌日一早，彭姑才听族人说她回来了，急急踏入营帐，一抬眸，却见她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眼神空空盯着脚下的灰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