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祝祀神舞

第226章祝祀神舞

当晚，寂夜中燃起了极盛的火光，合顶山阳一边的烟雾直达上天，黑沉沉的夜空顷刻间亮如白昼。

族人热烈的扭动身躯，身上的金属装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人们兴高采烈，仿佛预见了近在眼前的胜利，要将浑身的热情融入焮天铄地的火焰中。

峣玉发誓，那是她人生以来，最为震撼和惊异的场景。

周紫在跳舞。

她还穿着白日那身繁盛如火的红衣，用她特有的霸道和妖艳将会绵过往的美丽尽抹了去，可是那一抹惹眼的红在正燃烧的真火旁却变得单调。

玄月渐升，蹿高的火光将重重树影推开，不再是寻常夜色。

周紫目光寒如沁铁，朱袖挥舞间尽显神秘姿态，嘴边念着无人听懂的话，骤而神色如痴，如入化境，骤而又纵声大笑，满面春风；骤而眼眸大睁，瞪眉瞠眼，如入醉态，骤而又似被神祗定身，巍然不动，眉眼寂寂。

而从头至尾，斜入发鬓的那一绺翎羽被红光照亮，如被燃烧过后茁壮的生命力。

峣玉不由想起脑中曾困扰多时的梦境，一位妙龄少女正在火堆旁跳着奇怪的舞蹈，可是，一汪闪着粼光的清水从她头上倾下，火光寂灭，妙龄女子回过头来，湿漉漉的脸上布满了燃烧的火迹。

果然，周紫的一切都令她挥之不去。

巫女说，周紫在跳一种唤作祝祀神舞的奇异舞蹈，先训有言：大出之日，必先敬祀天地，抚慰苍生，这仪式自古奉行，不可违背。

果然，周紫将树上的黑色怪符揭下，而后口中振振有词将其投入火中。

火光猝然一跃，周紫眼色环顾一圈，声音狠厉道：“憎恨让我们强大，让我们勇敢。明日，我们将去争取应有的土地和臣民，记住，巫人不会害怕，上神会保佑我们。”

族人齐刷刷跪在周紫面前，高声呼叫道：““巫人万盛！”

那响亮又契合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合顶山，从来未有一次，峣玉定定看着渐入深沉，一片迷蒙的天空，心中期盼黎明不要来。

那一夜，发生了好多事情，多到峣玉一夜未眠，只觉处处惊险，种种慌乱应接不暇。

觋苍面色凛然，匆匆见她一面，嘱咐明日休要乱跑，出什么岔子。

说完他正要风风火火离去，又一回头，眼色一怔，“记得，有些事我来不及去做，等到一切结束了，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向你讨回，除非你……反悔了。”

峣玉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便微微一摇头，说：“我不会。”

如此也不知算不算自私，自私替他人决定生死，如秦岂过去对她所做那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觋苍眼色一瞬发暗，大步离开了。

须臾后，符崇又跑来，吞吞吐吐说，明日勿忘了将他一起带走。

铁婆刚死不久，符崇想必哀伤又无助，才跑来找她。

峣玉眼色深沉，她没有时间慢慢安抚符崇今日遭受的重创，只命巫女从檀架上拿来一双轻盈的鞋子，塞到符崇怀中，板着脸要他明日好好穿上。

这是她这几日令族中手巧的妇人所做，大小应当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