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生灵大盛

第214章生灵大盛

此刻，周紫上扬的眼眸里似乎沁了血，而眼下的红印更显深褐。

峣玉注视着她，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恍惚中轻轻启口说道：“当年，你究竟是被人下咒入了魔，还是当真心甘情愿残杀无辜？”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峣玉双目一闪，疾步往后退去，只是双脚却发颤不稳，步履踉跄，险些栽倒一旁，又勉力站定身子。

周紫注视着她的“劫后余生”，面间紧张之色一瞬闪逝。

“说起来世人有何无辜，不过是些在混沌中选择了平庸和安逸的人，我又何需替那些贪生怕死之流着想。生生死死，皆是天神与我族先辈的旨意，不可违背。”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明明是残忍心性，却要找些荒唐可笑的理由来为内心脱罪，反驳的话近在嘴边，周紫的声音又传入耳廓。

“我曾向天神发愿，要还天地间‘生灵大盛’，你可知这四字是何意？”

峣玉一时有些愣，又沉思了一会儿，她知道周紫的理论从来悖离常理，定然不是无战争屠戮，平等同处的想法，也不再废一遍口舌，茫然摇了摇头。

周紫弧度优美的下颌上扬，发笑过后，冷冷说道：“不经诸事又怎会懂，也罢，你只肖记得护好身子，勿要再任性妄为便是，出去吧。”

峣玉依旧挺腹站着，一动不动，倏抬眼皮问道：“阿妈还未解惑，我想知道，当年……是心甘情愿，还是另有隐情。”

周紫的面上一瞬流出愠怒之色，峣玉心中害怕，眼中却无惧色，忍受着周紫目光中充斥的审视和愤恨。

终于在峣玉即将不堪忍受，败下阵来时，周紫忽轻蔑笑了一声，说：“我做过之事，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峣玉听了她的话忽觉心上发涩，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低头说了一声“多谢”，便立刻“逃离”了此处。

周紫瞧着峣玉离去的背影，忽觉那慢慢悠悠挪动着身子的背影就是另一个自己。

幸好，不是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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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峣玉坐在外头的石凳上，其上铺着毛绒绒的兽皮，并不觉冰凉。她自来这里，便常常坐在此处欣赏着不远处的篝火，舞动着轻盈身姿的会绵，簇拥着起兴的男男女女，倒也能驱散些心事。

她的目光正追随着一袭明晃的彩衣，却听见身旁的嘈杂，转头一瞧，巫女正拦在一人身前，气势汹汹。

因为今日议事时的不悦，峣玉本来想装作未瞧见，可是不走运那夏博安也在瞧她，再耍弄小聪明只会显示自己的胆怯，她心中虽不坦荡却也不是畏畏缩缩，便令巫女二人让他过来。

夏博安一拂衣袖，缓缓走近，如之前一样冷静沉着的表情，端正有礼说道：“见过巫灵姑娘。”

峣玉听得“姑娘”二字，故意找刺说道：“我已嫁人，大王如此称呼怕是不妥吧？”

夏博安呵呵一笑，又沉声说：“是本王无礼了。”

峣玉见他又假模假样的道歉，便不再搭理他，而将目光放在了那一簇簇欲往上攀的火焰上。

夏博安身子一挪，也面朝前方，缓缓开口道：“本王还有句无礼之言想说，巫灵很像一个人，十分自是不得，七分还是有的。”

夏博安侧首一瞥，她的面上看似无情，却闪着一团暖融融的红光，尚有一段距离的火苗映射到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