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066】如意算盘
第68章【066】如意算盘列车长谭步高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坠车女旅客斯雨兰。
至于破案抓贼那是铁路警方的事，只要找到了她，谭步高就可以回辰州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三天以后又要出车，时间比金子还宝贵，
因此，他最关心的是女旅客的下落。
然而，对于铁路警方来说，抓住犯罪嫌疑人显然是最重要的，当然，斯雨兰的安危也很重要。但是，许多迹象表明，江虹找到了她，天亮以后她又悄悄走了，尽管原因不明，这个性质就不同了。
一个属于铁路警方，一个属于客运部门，工作的侧重点不同，想法就不一样。
说实在话，获悉5号包厢唯一的女旅客坠车以后，谭步高一直是心急如焚。他自己在田西车站匆匆下车，跟着吴方在车站派出所眼巴巴的熬到天亮，一夜没有合眼。
听说有个特勤人员报告，江虹在棠阳站找到了斯雨兰，有惊无险，他很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忽然听说斯雨兰又没了，再度失踪，他复忧心忡忡。
最终，他登上了这一辆轨道车，一路摇晃20分钟来到了棠阳车站。
他揪心女旅客斯雨兰的下落，更不愿意卷入这个突发事件，害怕惹祸上身。
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作为一个车长，寻找失踪的女旅客并搞清楚原因，然后将她安全送到行程的目的地，这是他的工作职责所在，无法逃避，毕竟人家买了火车票的。只是斯雨兰再次不见了，去了哪里？这令他很费解。
这个旅客到底怎么回事？
她受到了严重伤害，列车乘警冒着生命危险下来找她，获救之后她却不辞而别，算是逃之夭夭，让大家再一次为她牵肠挂肚。
尤其关键的是：她是一个重要目击证人，发现了一个扒车贼，这人可能就是“7·15列车谋杀案”的元凶。
谭步高毕竟是胆小怕事，他的心里也有一个如意算盘。
按照铁路客运规章，如果旅客属于意外坠车，不涉及到违法犯罪，就由客运部门主管，列车长负主责，铁路警方配合处理。
但是，如果涉及刑事犯罪，铁路警方和客运部门就要换一个位置。
从江虹刚才的汇报来看，斯雨兰的坠车明显属于刑事案件，列车长的责任轻了，他可以推给警方了，所以他想应付一下，开完会后赶紧带着邝霞溜号回家。没有想到车队也在辰州紧急开会，要处理他，令他下岗，这下就不能开溜了。
如果不是吴方迅速出面干预，这岗他下定了，红旗车长自然也没有了。
实事求是的说，最后追责他是躲不掉的，毕竟嫌犯是从软卧车厢卫生间的窗户爬进来的，窗户栏杆被方丹拆掉了。他知道这个事，他疏忽了，没有采取补救措施，结果留下一个安全隐患。如今接连出事，暴露了车班的管理漏洞，领导岂能饶他？
眼下，车队领导正一肚子的火。
自己与其回去自投罗网，挨领导一顿批，不如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好好表现一下，协同铁路警方找到女旅客斯雨兰，将功补过，这样回去才会比较安全。
主意一定，他就希望先寻找斯雨兰，这是他的重中之重。
“步高，你的意思……”吴方看出来了。
“老虎，你想想看，今天如果没找到斯雨兰，天黑以后豺狼虎豹都出来了，她能活的了吗？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责任重大，赶快找人远比抓犯罪嫌疑人重要。”
“车长。”高海山说：“问题在于我们特勤人员一直在跟踪犯罪嫌疑人，定位准确，通讯联络顺畅。今天下午大队人马一到，我们即刻就能进山展开围捕行动，天黑之前就能抓到这个家伙。老虎，特勤10号最新报告有变化吗？”
“那个家伙在横玉峰，距此约5公里，但他还在山里移动，方向不定。”
“横玉峰？原始森林的路很不好走，这里到横玉峰大约需要半天时间，就算他再继续移动也走不远，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抓到他。至于斯雨兰呢？根本就没一个目标，东西南北上哪里找？除非每个方向派出多路寻人小组，可我们做不到。”
“确实。”纪纲所长点头：“范围太大，警力不足，天黑之前找到斯雨兰的可能性小，除非出现奇迹。如果为了找斯雨兰放弃一个绝佳抓捕机会，实在可惜，但是我们又不能置旅客生命不顾。”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吴方也是心事重重，左右为难：“特勤10号的手机电量只能维持到今天晚上。一旦电量耗尽，他就无法给我发信息了，为了他的安全必须回撤。有鉴于此，天黑之前我们务必抓到那个家伙，天黑以后就没戏了。”
“那……”谭步高着急了：“你们丢下女旅客不管了？”
“你说什么话呢？”吴方火了：“步高，于情于理，拯救旅客生命都是第一位的，只是现在有个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机会不容错过。我们不是在开会吗？看看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为难呀！”纪纲所长感叹：“说实在话，在这茫茫大山里面，跟踪一个人很困难，不比城里到处是人，容易隐蔽。犯罪嫌疑人一旦发现了特勤10号，就会想方设法的甩掉他，或者将计就计的伏击他，把他除掉。”
“这特勤10号是谁啊？这么危险！”邝霞忍不住问。
“你别问了。”谭步高说：“这是老虎的杀手锏之一，秘密人物。你不是说过吗？吴头神秘莫测，埋了很多眼线。不仅我不知道，这里除了老虎，可能还有黑子，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是内部工作纪律。”
“哈哈哈哈！”大家点头。
“警力有限。”高海山说：“因为特警支队、警犬支队加上乘警支队刑侦大队，再加上我们这几个，也才一百多人，一进山里连头都看不到，力量太薄弱了！所以我们存在两难选择，要么优先找人，要么去抓捕犯罪嫌疑人。”
“老警长说的在理啊！”吴方眼睛盯着轨道车的地板，皱了皱眉：“如果斯雨兰有目标定位，哪怕是个大概位置，我们现在即刻行动，先把她找回来。可她就像泥牛入海没有一点音讯，这里方圆百里都是原始森林，她肯定会迷路的。那样就糟糕了，即使她没遇上豺狼虎豹，我们三天三夜未必也能找得到她。”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谭步高有一点无奈：“老虎，这大山里野兽很多，你给我几个人，保护我和邝霞，我们组成一个寻人小组，你们去抓坏蛋，互不干扰。”
“我就是手里没有人，我才觉得困难重重，你还问我要人？我现在若有一个加强营，我就直接下命令了，不会坐在这里开会。”
“那怎么办？现在快七点了，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了。”
“车长。”江虹提醒：“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好方案，必然事倍功半。”
“那你们快想办法嘛！我都快急死了！”
“黑子。”吴方看着江虹：“斯雨兰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不过她有询问她的行李下落。”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铁路会帮她保管的，叫她放心。想起来了，她还问什么时候到辰州，好像是有急事，我问她她又说随便问问，但我跟她说了，她要暂时留在这里协助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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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症结就在这里，她急着去辰州，知道你不会放她走，她就不辞而别。”
“我……”江虹翻翻白眼，非常懊恼：“她去辰州有啥急事？”
“老警长啊！”吴方问高海山：“你在这里二十多年，你肯定有寻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