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089】陷入重围
第91章【089】陷入重围夕阳西落。
天剑峰下的岩灵寨,密林掩映之中也披上了一层金色霞光。
八月晚霞映红天际,湛蓝色的天空漂浮着一片片红云,像是燃烧的一朵朵火焰,热烈奔放,分外妖娆。满目山峦叠嶂,一条大江东流,曲曲弯弯。在西部原始森林的尽头,一个红彤彤的火球悬在群山之巅,耀眼夺目,正在散尽它最后的余晖。
血色残阳,属于峡山山区最壮美的自然景色之一。
岩灵寨里,靠近草地边沿的那一座两层木屋,已被三十多人团团包围。
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蛮汉子,大多穿着粗布背心,卷腿长裤,带着草帽,皮肤晒的黝黑,汗流浃背。还有几个光着膀子,肌肉粗壮,浑身油光发亮。
混乱之中,他们拿着各种伐木工具,包括钢棍、长柄斧头、两米长的宽片钢锯和一捆捆粗壮绳索,摩拳擦掌,极度兴奋,嘴里不断大呼小叫:“快!抓住那个警察,活埋了他,千万不能让他跑啦!”
“怎么只有一个警察?哇!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哪里冒出来的?水灵灵的!伙计们哪!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当神仙喽!哈哈哈哈!”
“把小警察宰了喂狗。老板先上那个姑娘,我们大家排好,谁也不准插队。”
“嘿!听到没有?插队的是乌龟王八,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你才断子绝孙,你才不得好死。”
“老板娘啊!不要害怕,我们来喽!他们两个跑不了啦!”
“站住。”江虹一下跳了起来,迅速举起双筒猎枪,瞄准正欲闯进来的一群山野壮汉,厉喝一声:“统统给我后退,谁敢擅自进来?我一枪崩了他。”
“都在外面站着,你们不要乱来。”阿花赶紧从桌子旁站了起来,茫然看着这幕场景,不知所措喊了一声。因为突然看见黑洞洞的枪口,还有江虹一身凛然正气,加上阿花一声招呼,所以那群壮汉一时被镇住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黑哥!”看着野汉子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她,言语污秽,邝霞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退回屋内躲在江虹身后,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的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抓住江虹一只胳膊,眼泪汪汪,陷于绝望。
邝霞知道,好汉难敌四手,猛虎难抗群狼。纵使她的黑哥机智过人,枪法神准,还会一些擒敌拳脚,面对这几十个山野莽夫,他也属于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转眼之间会被这一群人撂倒,甚至壮烈牺牲。
即便你有短暂开枪机会,打死几个歹徒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他们前赴后继一窝蜂冲进来,你就完了!
看见这一群人气势汹汹堵在门口,江虹恍然大悟,心中一团疑问全都有了答案。
从天剑峰南坡下来,他和邝霞发现路其实可以走,不难辨认。
他俩觉得奇怪,海山师傅不是说了,这条下山的路被荆棘杂草埋没了,已经找不到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难道一直有人在走?青石板的荒草都被踩的枯萎发黄。
现在看来就是这帮人的足迹。
高海山因为一年多没有来过,以为岩灵寨还是个荒村野寨,其实已经有人偷偷住了进来,包括杜飞。
这是高海山的疏忽?
非也,岩灵寨的村民搬走两年多了,换谁都不可能再来看看。况且他和纪所去年开春来过一次,发现进寨子的路被漫山荆棘杂草湮没,没法下山进来,就放弃了。
从职责范围说,岩灵寨不归田西车站派出所管辖,他们管的是外面那一条铁路。
以前,从护路的角度要求,高海山会不定期的进来看看,向村民们宣讲铁路安全常识。比如看好自家耕牛,包括孩童,不要在铁道上行走坐卧,以免被火车给撞了。后来村民都搬走了,这项工作自然就没有了。
毫无疑问,眼前是一伙偷伐林木的盗贼。他们利用峡山山区建设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原住山民已经大量迁出山外,山里荒无人烟,巡山制度还未完全建立之际,偷偷摸进了岩灵寨,悄悄安顿下来,然后上山盗伐保护区的林木,偷运出去谋取暴利。
因为伐木是个重体力活,天天在深山里抡刀挥斧,拉锯砍树,肩挑背扛一节节的圆木,还要忍受蚊叮虫咬,抗击豺狼虎豹,一般人干不了,所以能够干下来的个个都已磨就一副钢筋铁骨,体壮如牛。因此,这是一伙真正的亡命徒。
奇怪,这里怎么住着一个哑巴?还有一个丰满少妇?
看来哑巴是给这一伙人做饭吃的厨子。既然他们喊少妇老板娘,那么阿花就是他们头儿的老婆了,平日在寨子里养尊处优,从不外出干活。
今天,自己带着邝霞无意之中摸进寨子,就莫名其妙的遇见这两个人。
他们以为藏在偏僻孤寂、曾经连蒙古骑兵都找不到的岩灵寨里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干着非法勾当。哪会料到一个青年警察带着一个铁路女孩突然出现,他们的非法秘密暴露了,这还了得?不能放跑这两个人,必须弄死他们。
说实在话,在这大山里的原始密林,弄死两个人处理了,消灭现场,除了老天谁会知道?即便吴方他们发现江虹和邝霞失踪了,展开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又能如何?在茫茫大山里找个活人都比登天还难,况且两个不知埋葬在何处的死人。
难怪哑巴逃跑之后,这个阿花变的焦躁不安,一再催促江虹他们快走,只是江虹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危急险情出现。
他想查清阿花和哑巴的来历,阿花又不愿意吐露实情,拖到现在导致事情急转直下,占据主动权的江虹已经处于被动,毫无反击之利。
自己牺牲也就罢了,还搭上邝霞一条命,太不值了!
邝霞若不是对自己有一份情,怎么可能凌晨在田西站下车?怎么可能继续留在棠阳车站?又怎么可能跟着他冒险进山?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己把她害了。
江虹扭头看了一眼邝霞,心里非常难过:“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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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霞躲在江虹身后,满目泪水:“黑哥。”
她的手已经从裤子口袋里拔出来,双臂紧紧搂着江虹的腰,惊恐万状。
江虹明白,这个时候不要指望会有救兵。虽然自己身上带有一部警务电话,可以呼叫师傅吴方派出直升飞机,但现实吗?只要他敢掏出警务电话,或者其它什么通讯工具,这群汉子就会疯狂的冲上来将他置于死地。
“啊!啊!啊!”突然,哑巴冲了进来,手指江虹以及邝霞,不断回头示意,嘴里含糊不清叫着。他的意思非常明白,这两个人是闯入者,不能留下,必须除掉。
“哑巴!你这个王八蛋,就是你报的信。”邝霞看见哑巴,气不打一处来。明知他听不见,还想冲上去骂一顿,被江虹一把拉住了。
“邝霞,冷静一点。”江虹端着双筒猎枪,精神高度紧张。
他的心里琢磨:哑巴跑出去的时间不长,现在天色已晚,应该是在路上遇见这帮同伙收工回来,就报了信。
审时度势,开枪是最后的选择,那意味着同归于尽。
不论天时、地利以及人和,自己都处劣势,毫无胜算。尤其没有地利,因为他和邝霞都被围在这座木屋里面,空间狭小,无路可退,盲目行动意味自取灭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在哑巴的跳脚鼓动之下,歹徒们都哇哇叫着,抡着斧头刀具随时准备冲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