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245】茫然

第247章【245】茫然21点10分，夜幕之下，江虹走出辰州铁路乘警支队大门。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院子里的那座蓝白色的小楼，心里一片茫然、失落……

都说人生路上总有沟沟坎坎，跌倒要爬起来。话说起来容易，那是没有遇到，真要自己遇到，心情大不一样。

走吧！回家。

辰州的夜是蓝色的，扑朔迷离，站前大街一片灯红酒绿。随着夜色渐深，车辆渐渐稀少，行人寥寥。

迎着初秋十月微风，江虹默默走在街头，心里空落落的。偶尔遇到一、两个返乘归来同事，也是心不在焉打个招呼，点头一笑，擦肩而过。

这个时间，高铁动车都在密集返回辰州车站。

师傅嘴上说没帮助自己说话，但是江虹知道，他是专门去找过何处的。否则这次处分更重，记过、停职、降低警衔甚至调往峡山山区，而非一个行政警告处分。

当然，铁的纪律谁也无法更改，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适当的应用。不管怎样，这事已经发生，木已成舟，就让它过去吧！只是身上背着一个行政警告处分，今后从警的路更加艰难，需要自己加倍努力，付出更多用来弥补过失。

不知不觉，鬼使神差，他来到了汉堡店前，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站前广场的人流比较稠，大多是进进出出的旅客。街边，汉堡店里依然灯光明亮，食客不多，三三两两，毕竟过了饭点时间。

江虹望着二楼，心里很痛：角落里的那个座位是空着的，那个倩影不再出现。

如果不是穿着警服，戴着警帽，他一定会上楼，坐在斯雨兰曾经坐过的位子，重温那往日的时光，哪怕它是那么短暂。如今一切已经改变，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面对她的困境，她的灰色未来，自己无能为力，再也没办法帮她了。

往事如烟。

一个多月以前，峡山山区，他曾冒着生命危险，独自一人从旅客列车上跳下，战狼群，斗黑夜，周旋杀人逃犯，两次解救了坠车的她。

回到辰州，他在站前大街偶遇流浪的斯雨兰，伸出援手，想方设法妥善安顿她的生活，尽心竭力帮她寻找哥哥，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万万没有料到，她的哥哥最终死在自己枪下。

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意外？充满悲剧色彩，令人唏嘘不已。

这就是结局吗？

不是，绝对不是，这不是她的错，她错的是不该对我隐瞒真相。

当然，她不想牵连我，毕竟我俩相识才一个月。她的哥哥是个重案逃犯，我又是个警察，这么隐秘的事，她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告诉我。

远方，夜幕之下的凤凰山一片漆黑。就在那个山脚之下，一间小小的牢房里，关着江虹最关心的姑娘，可他无法靠近。

雨兰，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别再想着绝食，别再想着撞墙自杀，不要再记恨我开枪打死你的哥哥。为了拯救邝霞的命，我不得不那么做啊！否则他们两个都没有了。不管怎样，虽然我俩都跌倒了，没事，我们可以再爬起来继续向前。

然而，这现实吗？斯雨兰已经对他关上了爱情大门，可他还在门外独自徘徊。

江虹非常痛苦，低头回家。

明天就要出车，新的列车，新的任务摆在他的面前，责任重大。

本来想在师傅的办公室多坐一会，结果被他生生轰了出来。说是明天出车，早点回家休息，可是明天的车中午才走，时间并不紧张。

师傅是怎么了？他是因为我的错误，对我有了看法？

不是，师傅不是那样的人，他很正直，非常理性，善于对待成绩以及挫折。

江虹隐隐觉得，吴方还保留了很多的话，他是不愿意说，还是没办法说？

三天之前，吴方就告诉他有新任务，但是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今天晚上，他去接受任务，师傅却扯出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不想去刑侦大队，愿意留在第三乘务大队，师傅也默认了。至于第二件事，他背了个警告处分，事已至此，他默认了。

关于第三件事，师傅没有多说，似乎留有余地。自己有些问题想问明白，结果被他找个理由轰出了门，可见，师傅知道他有疑问，但又不想回答。

云冬河夫妻俩寻女未果，跳河自尽获救，坐火车回贵州，辰州市救助站已给他们买好车票。因为人手紧张，没法派人护送，所以求助铁路警方路上关照一下。这个事情并不难办，随便哪个乘警都能做到，师傅为啥专门调我上车执行这个任务？况且，这个任务一趟就完成了，后面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师傅想干什么？

还有，师傅刚才临时决定，明天商川跟我出车，辅助我的工作。护送一对夫妻旅客，又不是抓扒嫌，用得着这么大的动静吗？江虹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以为今晚就能解开谜底，实际并非如此，反而更糊涂了。

最近一周，云冬河夫妻的寻女故事已经成为辰州热门新闻，街谈巷议。

为了寻找22年前被人贩子抱走的三岁女儿云焉，他们利用农闲时节，已经走遍中国一百多个城市，毫无结果。

这次来到辰州两个多月，他俩风餐露宿，乞讨为生，寻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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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有找到女儿不说，田素珍的眼睛突然失明，这对一个寻女心切的母亲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一时想不开，趁着夜深人静，抛下老伴跳入了柳叶河。云冬河发现后也不想活命了，跟着妻子投河自尽，幸亏路人及时发现，把他俩救上来。

明天就要送他们回去了。听师傅说，他们在救助站生活稳定，站里专门请了心理医生过来诊治，俩人情绪已经好转，不太可能再出意外。

只是田素珍的眼睛无法治愈，仅剩0.02视力。

看来，辰州市救助站也是怕路上出问题，才会求助铁路警方。他们连列车长都信不过，因为高铁列车的列车长多数是女孩子，应对紧急情况能力欠缺，他们更加信任铁路警察。毕竟，如果云冬河夫妻俩在路上出了事，社会舆论的口水会淹死人的。

单从这个意义上说，吴方很重视这件事，不敢掉以轻心。

但是，高铁列车皆是全封闭的，车门开关也是自动化的，你想跳车自杀都找不到出口。车内还有旅客以及列车工作人员，大庭广众之下更没办法自寻短见。只有小小的卫生间比较隐秘，可以躲在里面自我了解，但是如果有人关照，照样也干不成。

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江虹心想。他们夫妻若再次想不开，寻短见的方法很多，何必在火车上自我了解？

思来想去，师傅专门调我上去是啥意思？难道他希望我破这个案？不可能吧！

其一，这个案件过去22年，已经过了法律追溯时效。当然，如果真有线索也是不能放弃，毕竟找人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