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福尔摩斯旧译集:恐怖谷》(9)
身主
买格满杜很有智谋,能随处适合人家的意思,所以他寄居在这里,虽不到一星期,而寓客们都称赞他了。因为歇富脱老人家里很多寄宿的人,除了买格满杜以外,又有店伙工人等十多个人,但这些人都是愚陋而没有智识的。买格满杜有时和他们相聚作谐谈,谈吐隽妙,好似磁石般能够吸引人家。有时他唱起歌来,十分好听,没有人能望他的项背。但他时时也要发出那在火车中的凶狠形状来,使人见他生畏。并且他做事任心,轻视法律,因此有人赞成他,也有人惊奇他。
他自从看见密司爱丹以后,觉得伊姿色美丽,心中非常爱慕。他是一个急性的求婚者,第二天他就告诉伊,说他怎样爱伊,向伊乞婚,不顾伊心里怎样,他却爽爽快快的直说。
他道:“我很爱密司,若有人来侵夺我的爱,那人必然无幸!让他自己想想看,我可能把我一生的好机会甘心让给别人的么?爱丹,你虽然说‘不’,但总有一天你要说‘是’的。我年纪还不大,情愿坚守。”
他是一个危险的求婚者,用着他多才的爱尔兰口舌,和他神秘的经验,尤能得妇女们的欢心。他遂讲起他以前到过的马拿海州的风景,说那里山水清幽,荒木明瑟,比较这里的雪地荒凉大不同了。他又曾萍飘到北方去,住在密歇根和白富洛两处。最后又到芝加哥,在锯木厂里做工。以后遇着一事,遂到此间来,想换一种新生活。他的言词闪烁,而意态缠绵。
爱丹听了,伊的黑漆眸子里含有怜惜的意思;这种怜惜的心一起,那边很容易引到情爱上去了。
买格满杜谋得了在工厂中司计的一席,因为他是受过教育的人,必能胜任。这样竟使他日里操作很忙,还没有功夫到弗利门会中去署名,他也淡然忘了。
一天晚上,米葛·师更兰来访他,两人还是在火车上见过一面的。师更兰身体很小,面容尖瘦,眼睛深黑,为人很有机智,他很欢喜和买格满杜重逢。买格满杜遂请他喝酒。喝了一两杯威斯克后,他遂说他来相访的宗旨。
他道:“买格满杜,我记得你的地址,所以敢来访问你。我十分希奇,你还没有到身主那里去报到,谁使你还没有去见身主墨琴颠呢?”
“我正在谋事,我觉得很忙。”
“倘使你没有别事,总可寻出些时候去见他。天哪,你到这里以后的第一天早晨,竟没有到党会里去报名,那真是狂了。倘使你得罪了他——哼,你决然没有——这样便是了!”
买格满杜略有些惊奇,道:“师更兰,我入党做会员也有二年多了,但我不曾听得过有这样急迫的规例的。”
“芝加哥或者不是这样。”
“这里也是一样的党会啊。”
“可是么?”师更兰向他注视着,目中漏出异样的光来。
买格满杜道:“难道这里不同么?”
师更兰道:“在一月之前,我在下车以后,我听得你曾和警察们斗口。”
“你怎样知道的?”
“在这个地方,不论好的事和恶的事,都容易传扬开去。”
“是的,我趁着我的意思,向那一班狗叱责。”
“很好,你以后将要做墨琴颠身边的心腹人了。”
“怎么?难道他也厌恶这些警察的么?”
师更兰不觉大笑,说道:“我友,你一定要去见他;倘你不去见他,他并不厌恶警察,所厌恶的便是你了。现在请你听朋友的忠告,立刻去见他吧。”他说完话,遂立起身来和买格满杜告别而去。
便在这夜,买格满杜又遇着别样急迫的事情。或者因为他太注意爱丹,所以老人歇富脱也渐渐觉得了。他遂请买格满杜到他的私室中去,直接谈起这个问题。
他说道:“密司脱,据我看来,你渐渐儿爱上我女儿了,可有这事么?还是我的误会?”
这少年答道:“是,是有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