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航行的后半程对目的地的期待和忐忑驱散了沈念和的睡意。
两大杯啤酒下肚,路嘉言喝到有些神志模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alice和louis把他送了回去,在酒精的作用下艰涩的情绪再无法隐藏,路嘉言到酒店大门口便哭了出来。
alice接了一通电话,但没立刻离开,他等路嘉言平复情绪,才放心嘱咐louis送他上楼。
路嘉言推开louis的搀扶,但没走两步就开始向右歪斜,louis礼貌上前再次搀扶,这次路嘉言没有再推拒。在房门口道别时,路嘉言眼尾红红的,鼻尖也是,看起来很脆弱,louis晃了一下神,仍旧记得给他一个法式贴面礼作别。
路嘉言的脸颊皮肤是暖的,温热的触感留在louis的脸上,即使在南法十二月的气温里全部散去也花了许久的时间。
提着黑色行李箱风尘仆仆的高大alpha站在酒店昏黄的走廊里完整地看到了这一幕,他和贴面的二人有一段距离,只能够让他看到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姿势很像是在接吻。
他的脚步像是被胶水黏住,在以为他们接吻的时间里整个人僵立在走廊另一端,好像忘记了呼吸。那个高大的亚裔男人没有进去,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一点。
直到louis消失在走廊尽头,沈念和才急促地走到路嘉言门前,深吸了几口气敲响了门。
路嘉言以为是louis去而复返,开门同时并没有过多思考,很自然地用上扬的音调询问道:“louis~?”
门外是沈念和愣住的脸,他顿了一下,吞掉了后面的话,一同僵立在原地。
他脸色是红的,眼神也十分迷离,一度以为是自己喝醉出现的幻觉。
沈念和眼神像刀锋一样在他脸上扫过,脸色难看至极,“他叫louis?”
alpha冰冷的音调和挫败的神色刺得他眼睛疼。
意识到自己没看错,眼前略显悲伤和愤怒的沈念和是真实的沈念和,不是什么思念过度的自己在酒精下催生的幻觉,路嘉言顿时眼眶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尽量不要哭出来。
尽管这些天来他一直极力屏蔽自己对那个人的思念和不舍,所有的坚强和倔强都在此刻变得绵软无力,他不太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非常、非常想抱住眼前的人。
他瘪着嘴一言不发努力忍住哭泣,沈念和的负面情绪在路嘉言的表情变化里被瞬间驱散,他立刻丢掉手里的拉杆把人拉进怀里抱紧。
只需几秒,温热的眼泪就灌进了沈念和的衣领,温度是他难以承受的滚烫,好像皮肤都被灼伤,每一滴热泪都像是极高温度的火花溅在他的心脏上。
路嘉言往他怀里缩了缩,他心疼地把人抱得更紧,恨不能把人融进自己身体里那样。
路嘉言抽抽嗒嗒地哭,在沈念和肩头蹭着,细软的头发在深念和颈间扫得痒痒的,过了很久怀里的人终于哭够了似的安静下来,伸出没什么力气的手推远了沈念和的胸膛,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
“言言,你听我解释。”沈念和着急似的补充道。
酒精似乎随着眼泪都流出去,路嘉言清醒了一些,像是刚从alpha怀里出来的人和哭泣的人不是他,没什么感情似的打断沈念和:“过几天就是你和郑昕的订婚礼了吧?你不应该在这里。”
沈念和急切地解释道:“没有,我从没有答应和他订婚,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路嘉言不太相信地嗤笑了一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念和想起他早已准备好但还没机会送出去的对戒,那是最好的证明。他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反应过来自己走得匆忙,并没有带来。
他一时有点哑然,路嘉言不相信他,他要拿什么证明,他明明有许多机会可以做出承诺和解释,但是他没有。
看沈念和欲言又止,他也没流露出什么想继续听解释的意愿,只说:“沈念和,你回去吧。”
神情和声音都是沈念和从未见过的陌生。
“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他语气很不笃定地恳求着,“这家酒店房间满了。”
“我刚下飞机,很累。”
路嘉言回屋里打电话到前台,对方用法式口音十足的英文告诉他:酒店的确没有空房间了。
他转头看了看房间的时钟,时间已经很晚了,沈念和看起来很疲惫,他犹豫了几分钟,听见自己说:
“你进来吧。”
还是心软地同意了。
“谢谢。”
很客套的对话。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走路的空间都不够打地铺,很多人来尼斯过圣诞,所以路嘉言临时定这间酒店的时候也只剩这个房型。
气氛有一些凝结,沈念和环顾四周说,“你要先洗澡吗?”
像是过去许多个在别墅里的日常对话,路嘉言不合时宜地想起过往的旖旎记忆。
于是沉默地走进浴室洗澡。
路嘉言出来后,沈念和再进去洗澡。
浴室弥漫着水汽,像带着路嘉言的体温,沈念和怀念刚见面的那几分钟,他尽情地抱着那个柔软的身体,刚洗完澡出去的路嘉言脸上带着水汽未散的红润,没有几个alpha能对此不产生绮念。
洗完澡出来路嘉言已经躺下了,床头留一盏昏黄的小灯,沈念和动作很轻地掀开被角躺进去,温度很高的皮肤蹭到路嘉言的手臂,伴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让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暧昧。
路嘉言往床的里边挪了挪,刻意与之保持一段距离。
沈念和被这个防备的动作刺激到了,压抑下去的占有欲裹着燥意直达大脑,爱不爱的可以慢慢解释,但这个人他必须要一直占着。谁也不能碰。
路嘉言那边挨着墙,沈念和贴着路嘉言的身体靠过去,把他整个人欺负到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躲,只能僵硬地侧躺着,身体崩得直直的。
沈念和侧躺在他身后,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每一次呼吸的热气都扑在路嘉言敏感的耳后,连带着那块细软的皮肤都像是要被灼伤一样,一下又一下,还有路嘉言无法抗拒的来自沈念和的alpha信息素飘进他的鼻腔。
路嘉言开始后悔刚才心软得收留他,此刻简直是自食恶果,也许别家酒店能订到空房呢,他也忘记问沈念和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随即又想到他那么神通广大,找到自己也不算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脑子里信息爆炸一般停不下来,他试图通过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