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委屈
奚容神情j惶,双手竭力想推开宫椋羽,不经意撞见他越发幽深的眼神,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大公子住手,这与理不合!”她开口色厉内荏,挣扎着要下床去。
宫椋羽似没听到这句,却也没有再做什么,而是将人按住了,一寸寸地打量着眼前人。
眸中分明一派疏冷,又隐隐压着兴奋。
长居佛寺,更不与军营兵丁往来,他其实并不太懂男女之事,娇软的身子已在掌下,再然后呢?
只知道要贴近,想要探访,撞破蒙昧的边缘,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在静默思索,然而这般危险的沉默足以让身下人崩溃。
奚容早被盯得溃不成军,顶着忤逆主子的罪名,咬牙去掰扯他的手,甚至动上了牙咬。
可那手臂铜浇铁铸一般,奚容费尽了全身力气,也只是让发髻散乱,气喘吁吁,于他没有半分威胁。
血腥味忽然变得浓重,莫非是杀人溅到的血还没洗干净?
她不敢再想,又竭力抬头望向外间,祈祷着这什么时候能来人,她能起身远远跑开。
但是又真的怕有人来,到时闹到老夫人那去,自己的亲孙子不会有什么事,她说不好就要投井了,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怕出事又怕被撞见,她比之孤舟更加无依。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奚容再鼓足勇气去看他,在对视的一瞬间仿若被狠狠吓住。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眼神!奚容在宫秋庭那吃够了教训,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没多动手,奚容也只觉得男人都是下流胚子,宫椋羽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她又怄又气,更害怕出事,此刻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靠自己。
奚容忍着哭腔说道:“大公子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
“你哪里错了?”
他声音沉冷,心底幽河一般涌动着暗流,不知在期盼一个什么答案。
听到他说话那一刻,寒雪淋身,奚容又狠狠抖了一下。
她如何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怕是流年不利,侍奉的主子一个赛一个的变态。
“公子先放开奴婢,咱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即使蕴着一肚子委屈和愤懑,奚容此际也不敢翻脸。
她弟弟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这人现在就是不正常,不!打回来起这就不是当初的宫椋羽了。
亏得之前奚容还想为失约之事同他好好解释道歉,现在想来,大可不必!只能稳住这人,早日求得恩典出了府去才是正经事。
然而宫椋羽听到她的话,却并不想放手,梨香淡淡的清甜让他流连,干脆就将头伏在她颈间。
稍一偏头,高挺的鼻子蹭到柔滑的锁骨上,梨香更甚,让人愉悦。
似是寻到了乐子,他又蹭了蹭,接着又发现唇瓣柔软,碰触的愉悦更甚,他的唇开始若有似无地游移,探寻着下一步的方向,当真和无知又好奇心旺盛的兽类无异。
容颜美好的男女,本该是柔软缱绻,悱恻缠绵。
可对承受的人来说,跟身处刀山火海无异。
奚容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掐住,因他的碰触缩紧了身子,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连被轻薄的愤怒都不敢发泄出来,只能全身都提起了防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公子,我是二公子的人了,您不可如此。”她咬紧了牙关,蚊呐一样的声音响去。
这时候,她只能搬出宫秋庭,希望宫椋羽能投鼠忌器,就此住手。
这句话果然奏效,宫椋羽抬头睥睨着她:“什么意思?”
“奚容,是老夫人给二公子备着的房里人,”她闭紧了眼睛,说着最不愿意承认的话,只为寻一点生机,“大公子作为兄长,莫要伤了兄弟之间的情面。”
宫椋羽自动忽略了后边的话:“备着?那就还不是。”他尽力忽略着奚容是别人的这一事实。
奚容硬着头皮说道:“早晚会是。”
宫椋羽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狠戾,偏执地重复一遍:“那就还不是。”
这三两句话,像解开了他脑中死结的手,那是两年前就存在的念头,本以为已经淡忘,结果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再提了。
宫椋羽从来都看不起自己,即使披上再尊贵的皮囊,这辈子也做不成世家公子,其他的仁义礼孝,他学了,却不想理会。
既然已经卑劣,为什么不把想要的握在手里呢。
“我也可以和老夫人要了你。”他一手自奚容的肩上移开,轻抚她颊侧乱翘的发丝。
这话让奚容心神俱震,他果然对自己有企图了,今早就该先去老夫人屋里,将伺候之事推了。
不管如何,今晚若平安脱困,她必然要去找老夫人说项,绝不能再待在青戈苑院里。
巨大的害怕袭来,奚容甚至忘了躲开他的手:“大公子,不可!”
宫椋羽被她脱口而出的拒绝打的心闷,危险地盯住她问:“为何不可?”
“大公子难道不顾念兄弟之情吗?”
“不顾念。”他答得干脆。
奚容冷汗直冒,这人身子好了,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