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险棋

方屿低下头，凝视着地板上反射的冷光。

“我觉得她没有拒绝我的意思。”

杨律摇摇头，语气严肃至极。

“但是法律不是主观意识，法律要看证据。您先是和她的现男友起了争执，还动手打了她，这已经有了初步的作案动机。”

“什么作案动机？”方屿一脸茫然。

“您想报复前女友交了新男朋友，所以对她实施了暴力。”

“怎么可能？”

“但是你的口述现在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你得再挖掘挖掘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过程中，她没有不舒服，也没有阻止我，让我停下。”

“那她主动过没有？比如主动吻你、抱你、爱抚你？”

方屿顿了几秒，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没有。”

“方总，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宋小姐的证言，我等会儿跟她会面，马上就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的态度是你定罪的关键。这些年来，因为桃色事件下马的大人物还少吗？”

“哪怕你是冤枉的，但是一旦跟‘强奸’这两个字沾上关系，那就再也甩不掉了。”

“现在您的父亲已经要求警局内部全部封锁消息，我们要在事情还没有发酵之前，把它解决掉。”

听着杨律给他分析事情的严重性，方屿把背挺直，认真地问了一句。

“我现在能见她吗？”

“暂时不行，她还在做伤情鉴定。”

杨律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当时戴套了吗？”

“戴了，床头柜里有。”

他搬家过来，本就没安好心，拖鞋、家居服、套子，他都一一准备齐全了。

“你们晚上一共几次。”这么私密性的问题从他嘴里问出，并无任何令人遐想的成分。

“三次。”

杨律的额头轻跳，他伸手按住。

“三次都戴？”

“是的。”

杨律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如果是短时间内发生了三次，而且三次都做了安全措施，在案件审查过程中，会酌情考虑，不排除她是当时同意，事后反悔。”

“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是有一定的辩护空间。”

方屿什么都没听见，只听见杨律的“短时间内……”

“不是短时间内，是……，算了。”方屿的脸色很不好看。

杨律知道自己说错话，伤害了老板的男人自尊心，职业如他，脸还是“唰”的红了。

“短时间内，这只是个措辞，并不是说您的时间短，我就是指在一定的时间内。”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

杨律轻轻松了一口气。

“杨律师，宋小姐已经做完伤情鉴定，您可以过去了。”年轻的警察在审讯室门口对杨律喊道。

两人齐齐转头过去看他，他笔直地站在门外，等着杨律同他一起过去。

杨律临走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作为专业的律师，他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他有自信处理这起案件。

他坚定地跟方屿点头。

“相信我，方总。”

“注意措辞，不要伤害她。还有，无论她要什么，都答应她，不计代价。”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板还在操心把他送到警局的人，难不成，他真是个恋爱脑？

年轻的警官将杨律带到另外一个会客室。这个房间没有审讯室那么有压迫感，这里灯光柔和，让人没那么紧张。

宋言坐在沙发上，旁边茶几有一杯热水，还冒着热气。

透过袅袅烟雾，宋言抬头看着他，目光探究且不带善意。

“宋小姐，你好，我是方屿的律师，您可以叫我杨律。”

宋言颔首，客气地回他。

“你好，杨律师。”

杨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两个人保持着安全距离，这个距离正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