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寒假
13.寒假
谢彦披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身上还带着氤氲热气，细微的水珠顺着擦头发的动作落在地上。“受寒潮南下影响，我市将在元旦假期期间迎来新一股冷空气和强降雨。提醒广大居民出行及时添衣，注意行车安全，接下来播报未来七天具体天气……”他走到电视机旁，喝着饮料瞄了几眼天气预报。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了起来看了眼屏幕，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接起电话。“喂，妈。”“儿子，放假了吗，什么时候考完试？”“放啦，现在在家呢，23号考完。”“好，妈妈年前太忙，最近就不过去了，等你放假，我去接你回来。”“知道了妈，你也别太累了。”“我会注意的，没事。对了，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什么？”“你谭叔叔说，过年的时候他想见见你。”谢彦沉默了几秒，才回应电话那头：“好，等我回去吧。”挂断电话，他也关上了电视，阳台外天空骤然昏暗，已经开始滴落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带过斜斜的划痕。他起身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接着又坐在书桌前，望着台灯下的那张13岁的他和爸爸妈妈的合影。那年冬天过年前，妈妈说他又长高了不少，提议去拍张新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三人都笑的很开心，看着镜头，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谢彦站在他们前面。初二的某个周末，当时爸爸带他和妈妈出去玩，在妈妈去洗手间的间隙，谢彦看到了商场玩具店的橱窗里，一套十分精致的航天模型。他扒在玻璃上看了半天，把机翼到机尾全都细细观察了一遍。“想要这个吗，彦彦？”他点了点头：“可以吗老爸？”爸爸看了一眼下方的价格牌：“哎呦，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啊。”谢彦原本希冀的神色又渐渐垂下眼角。爸爸转了转眼珠，对他说：“彦彦，这次期末考试，如果你还能考到班级前三，那我就给你买回来。”“真的吗？”他眼里闪着熠熠亮光，惊喜的少年张大嘴巴，露出上面一排牙齿。“别忘了，你老爸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真男人！”“那妈…
谢彦披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身上还带着氤氲热气，细微的水珠顺着擦头发的动作落在地上。
“受寒潮南下影响，我市将在元旦假期期间迎来新一股冷空气和强降雨。提醒广大居民出行及时添衣，注意行车安全，接下来播报未来七天具体天气……”
他走到电视机旁，喝着饮料瞄了几眼天气预报。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了起来看了眼屏幕，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接起电话。
“喂，妈。”
“儿子，放假了吗，什么时候考完试？”
“放啦，现在在家呢，23号考完。”
“好，妈妈年前太忙，最近就不过去了，等你放假，我去接你回来。”
“知道了妈，你也别太累了。”
“我会注意的，没事。对了，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
“你谭叔叔说，过年的时候他想见见你。”
谢彦沉默了几秒，才回应电话那头：“好，等我回去吧。”
挂断电话，他也关上了电视，阳台外天空骤然昏暗，已经开始滴落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带过斜斜的划痕。
他起身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接着又坐在书桌前，望着台灯下的那张13岁的他和爸爸妈妈的合影。
那年冬天过年前，妈妈说他又长高了不少，提议去拍张新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三人都笑的很开心，看着镜头，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谢彦站在他们前面。
初二的某个周末，当时爸爸带他和妈妈出去玩，在妈妈去洗手间的间隙，谢彦看到了商场玩具店的橱窗里，一套十分精致的航天模型。
他扒在玻璃上看了半天，把机翼到机尾全都细细观察了一遍。
“想要这个吗，彦彦？”
他点了点头：“可以吗老爸？”
爸爸看了一眼下方的价格牌：“哎呦，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啊。”
谢彦原本希冀的神色又渐渐垂下眼角。
爸爸转了转眼珠，对他说：“彦彦，这次期末考试，如果你还能考到班级前三，那我就给你买回来。”
“真的吗？”他眼里闪着熠熠亮光，惊喜的少年张大嘴巴，露出上面一排牙齿。
“别忘了，你老爸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真男人！”
“那妈妈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老爸将用无敌的人格魅力来说服她。”
“……？”谢彦的表情很是无语：“那说好了，如果妈妈不同意，你就帮我求她。”
“放心交给我吧！”
这场景似如昨昔，可在拍完这张合家福的第二年，期末考试前的初夏，那个高大的爸爸，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超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过他的生命里。
那个从来都说到做到的男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爽约。
不断闪回的记忆，像玻璃碎片一样透明清晰，也像爸爸一样停滞在时间里，不再前行。
爸爸离开的这些年，妈妈非常辛苦，照顾他的同时还要管理爸爸留下的公司，他将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许多事情都开始学着自己完成。
两个月前，他听妈妈提起过谭叔叔，可能是怕他多想，那时的妈妈只是隐晦的对他说，谭叔叔在公司的事情上，帮了她很多忙。
渐渐的，谢彦也从妈妈的话语和笑容的转变里猜到了些什么，当时的他也是看着这张全家福上爸爸的脸，发呆了很久。
他知道，家里公司这些年靠妈妈一个人实在是太吃力，他也看见妈妈是怎样的心力交瘁。在妈妈的口中，谭叔叔不但减轻了她的辛苦，也在精神上带给她许多慰藉。
压住了心头第一时间奔涌出的难过与不安，他对妈妈说：“没事的妈，我都明白。”
他确实都明白。
如果他的妈妈能再次获得幸福，那么这些都没有关系。
期末考试前的几天，林思羽整理抽屉和课桌上的书本，准备分批次带回家。整理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丢失了两只荧光笔和无法计数的便利贴，她都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什么时候逃脱笔袋不见踪影的。
教室课桌上的堆积的书本逐渐减少，直到考试那天被清空。考试一门接着一门，抽干人的力气和储备的知识点，才终于迎来了结束。
“喂思羽，你们也考完了吧？明天去不去玩？”刚到家，林思羽就接到陆秋怡的电话。
“好啊，去哪里？”正好她也想考完放松一下。
“看电影不？还是说去那个新开的游乐园？”
“看电影吧，这个天去游乐园太冷了。”
“那我能不能把李应齐带着？”陆秋怡说到这句话时，音量突然减小了许多。
“也行。”
“你把谢彦也喊上吧，不然只有你一个电灯泡，我感觉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