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既然说好了要做朋友,林时安就把许佟澜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
因而周六一整天的周考结束,带着满身疲乏回到宿舍时,面对向天深夜斗地主的邀约,他热情地叫上了许佟澜。
至于许大学霸愿意与否……
反正能抗过林时安软磨硬泡的人,至今还没生出来。
等到晚熄灯铃响过,走廊之外的宿管阿姨哒哒的高跟鞋声响逐渐淡去,外头响起了极低的敲门声。
许佟澜看着林时安穿个裤衩儿就下床了,细密的阴影打在少年劲瘦的腰背上,让刚咽下去的半口温开水呛了个厉害,“咳咳,你裸睡?”
“是啊,特舒服。”
“衣服穿好!”许佟澜掩了掩呛咳发红的脸色,毅然决然地拦在门口,“不然不让出去。”
“你是大家闺秀吗许同学?”林时安翻了个白眼,伸手要去拉许佟澜。
“不好看。”许佟澜眼睛直直望天花板,身体一点儿妥协挪动的痕迹都没有。
对面笃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林时安瞪了他一眼,见后者一副坚决不妥协的神色,只好摆摆手:“你先去,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眼见着许佟澜带着几分非礼勿视的目光走了,他顿了片刻,走到许佟澜的全身镜前犹疑地看向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腹肌。
“挺好看的啊。”林时安回忆着刚才许佟澜大义凛然的脸色,默默腹诽:“是他不懂欣赏。”
然而青春期的男孩子不在乎旁人对自己仪容仪表的评价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本身就相貌突出的男孩儿。
因此牢骚归牢骚,嘴碎完,林时安还是借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顺手从衣柜里掏了件衣服。
那衣服白色一团扔在衣柜里,他当是校服短袖,拿在手里才发现是件领奖用的白色衬衫。
他微蹙了眉,奈何本就不耐烦许佟澜事儿多,他也懒得再翻了。
林时安不怎么在意的穿上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向天宿舍去。
从前他和向天在一个宿舍的时候,还是住的四人寝,偶尔不那么忙想放松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凑一块儿,在熄灯之后悄没声息地玩儿一会儿纸牌,现在换了宿舍,从前的室友除了向天,都各奔东西,去了不同的班级,因此宿舍隔得也远了。
他不知道向天是怎么说服童哲加入深夜坏学生队伍的,但许佟澜却是他费劲口舌才拉上的。
他为了一会儿的游戏提前补眠的时候,这位年级第一同学还在笔耕不辍,刚刚被他撵出门的时候,他仿佛还能看见许佟澜落在桌面试卷上胶着的目光。
奈何三个人的斗地主太乏味,他们向来喜欢玩斗地主的进阶版――“黑桃五”。
四个人,两副牌,炸弹满天飞,摸到两张黑桃五的是一队,哪队先出完就算赢。
所以三缺一,没了许佟澜不行。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向天的寝室门,宿舍中央的四方桌上俨然已经摆好了架势,给他留的位置在许佟澜和童哲之间。
向天打着台灯,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怎么这么慢!”他的目光落在林时安的衬衫上,“热成这样还穿什么衣服。”
显然,童哲和向天都只穿了小裤衩,全须全尾穿着校服的许佟澜显得格格不入。
“考神同学要求的,”他回答完向天就坐过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裤衩因为这个动作缩短了一截儿,那白色的衬衫下摆欲盖弥彰地半遮着,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来,白生生的吸人眼睛。
“伤风败俗。”
“什么?”林时安没听清许佟澜的嘀咕,大刀金马地坐在那儿,一边打量着手里的牌,一边略偏过头去问他。
后者扭开了脸,对向天说:“你那咸鱼抱枕借我一下行不?”
“没问题,”向天那边给众人讲完了规则,已经开始谋划着出牌,大喇喇地开口。就见许佟澜把向天床上那个咸鱼抱枕拿下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扔在了林时安腿上。
“干嘛呢?”林时安一脸纳闷儿。
“给你抱着玩。”
向天和童哲默默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谢了啊,”目光中心的林时安对此无知无觉,揉着怀里的咸鱼,瞄着自个儿手里的那张黑桃五。
另外的一张黑桃五出现的比他想象地要快,林时安瞟了眼打出另一张黑桃五的许佟澜,又看了眼自己除了一对王外几乎是一盘散沙的烂牌,选择不动声色地帮队友垫牌。
幸运的是许佟澜牌势一片大好,加上他舍己为人的应对,丢牌和不要钱似的。
林时安眼瞅着许佟澜轻松地丢出一个小对子,手里只剩了一张牌。
向天和童哲不遗余力地拦截着他的小对子,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菠萝啤,甩出两张牌。
“王炸。”
“靠!”向天道:“林时安你有一手啊!”
林时安睨了下家许佟澜一眼,丢出去一张三。
向天拱拱手,甘拜下风。
眼见大势已去,他一边叹气一边把手里排成扇页的纸牌合起来,正打算丢到废牌区,就听到许佟澜说:“过。”
林时安:“……”
一阵针落可闻的沉默。
向天尴尬地摸摸鼻子,和童哲面面相觑,总之谁也没敢去看林时安的表情,只有许佟澜一双剑眉星目笑意浅淡地看着林时安,带着点儿不怎么真心的歉意。
“学霸哥哥,”林时安气笑了。
他抽出许佟澜手里最后一张牌,和草花三来了个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