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时分
降雪时分
宋念慈不被允许跟许之昀一同进入书房,只能在书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房门紧闭,隔音效果太好。她知道,进了宋青山书房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一旁吴叔宽慰她别急,老爷不会为难他。
但又叫宋念慈怎么能不急。这是许之昀第一次来他们家,见的还是她爷爷,整个宋家的主心骨。事先两人又没做好准备,在超市偶遇就直接被拎了回来。宋青山不让她进去,徒留许之昀一个人面对风暴。
眼看着就要到秋天了,气温还是那么高,热得她烦躁。宋念慈徘徊在书房外,还一边给自己扇着风。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又让人把空调温度调低些。
壁挂时钟的指针又划完一个半圆时,书房大门终于打开。
宋念慈迫不及待凑上前去。先出来的是宋青山,许之昀跟在他身后,眉眼弯弯,给她送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看到人没事,她明显松了口气。
宋青山见她眼睛直往自己身后瞟,心里不免闷得慌:“怎么,还怕我打他不成?”
“爷爷!”宋念慈瘪了瘪嘴。
被宋青山叫进书房谈话的人是许之昀,宋念慈倒跟着小心谨慎了起来。想问问许之昀爷爷都跟他说了什么,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明明是在自己家,整个人变得像只鹌鹑。
宋青山看不下去,吃过晚饭后终于肯放两人回家。当然,他是要找司机把宋念慈送回去。许之昀拦住,说他可以送念念回去。
宋念慈整颗心都被提起,还不想让宋青山知道自己已经跟他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宋青山也没什么反应,瞥了一眼二人就挥了挥手,由他们去。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刚一进车里,宋念慈就连忙问他。几乎是憋了半个下午,她快要急死了。
许之昀摸了摸她的头发,嘴角挂着笑,“没说什么,就随便问了几个问题,说了下港城那边的情况。”
他在书房里被宋青山盘问了一小时,哪可能就像他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宋念慈不信,还要追问:“什么问题?你快告诉我。”
“真没别的,都是些几年前的事。爷爷叫我好好照顾你,要是敢欺负你一定不放过我。”
这表示宋青山的认可。她动作一顿,脸色薄红。
“爷爷真这么说的?”
许之昀在开车,手里还打着方向盘,不能分心去看她的表情。只低笑道:“意思大差不差。不然爷爷怎么留下我吃晚饭,还能让我送你回去?”
得到宋青山的肯定就这么容易,这是宋念慈怎么也没想到的事。原以为按照宋泊霖和关时越那个德行,爷爷只怕是块更加难啃的硬骨头。宋青山对许之昀满意,也让她后续面对爸爸和哥哥时多一份支持的力量。不管怎么说,这个家还是宋青山说了算。
她打定主意,就算宋泊霖死咬着不同意也没用。她不会像从前那样受他的管教。
关时越在半个月之后回了申城。他被宋泊霖指派到申城工作两年,按理说时间一到就可以回到伦敦升职。但mollycrown内部有些宋家的亲戚发展裙带关系,把工作内容搞得一团糟。关时越不得不重新安排专人梳理工作,再清理门户。
这其中就有他们的表姐谭映。那个以“过来人”身份告诫宋念慈要好好把握身边精英男的那位。
梳理工作的过程中,应棋发现几个项目存在重大纰漏。关时越更加头痛,这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应棋看过合同之后确认,是那几个人阳奉阴违以此牟利。
关时越始终无法心安,便跟宋泊霖说暂时不会回伦敦,势必要把自己在职期间所有的工作内容一一调查清楚才行。宋泊霖应允,但伦敦总部也是亟待用人,关时越只好来回飞。
这次回伦敦的时间久了点,待了半个月。竟是不想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天都变了。
这期间许之昀让宋青山非常满意,跟宋念慈两人时不时地就回宋宅吃饭。
关时越进了家门看见许之昀时的惊讶堪比大白天撞见鬼,两人都吓了一跳。宋念慈闻声来到客厅更是连手里的东西都没能拿稳。
“哥?你怎么回来了?”
关时越反复打量四周,确认自己没进错家门,更没好气道:“他怎么会在我们家?”
他回来是跟宋青山说过了的,看宋念慈的模样明显是不知情。
“越越回来啦。”始作俑者宋青山慢慢踱步而来。
宋念慈一早和宋青山通过气,她和许之昀的事先不要让爸爸和哥哥知道。宋青山倒是答应得好好的,关时越回来又不提前跟她说。这会儿看向宋青山的眼神幽怨。
一行人坐下来,佣人送来热茶。茶香袅袅把环绕在他们之间紧张对抗的氛围冲淡了些许。
其实整件事情如果宋青山点头,关时越作为兄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仍然记着几年前在小樽的那笔账,没给许之昀好脸色看。
宋青山只说是定下来的事,那就要早早安排。怎么也得先让关时越知道。
许之昀在一旁附和:“爷爷说得对,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拖下去不是办法,也不合规矩。”
关时越冷哼一声,臭着一张脸对许之昀的不满显而易见,转头跟那个不争气的说:“爸那边你自己去说,别想我会帮你。”
“不急,等他有空回来再慢慢商量。”宋青山安抚着宋念慈即将对关时越爆发的情绪。
“对,不急。”关时越故意不去看宋念慈愤愤的表情,把声音扬了扬:“念念还小,还能再挑挑。”
说罢还往许之昀的方向瞥了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今天饭后宋念慈没能跟许之昀一起回去。因为关时越死活不让她离开家,竟是比宋青山还要顽固难缠。
宋念慈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关时越的手甩开,放弃抵抗后破口大骂:“神经病!”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原地只有关时越和许之昀二人,前者态度十分不友善:“你还不走?”
许之昀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很好的礼貌,还对他笑:“这就走了,大哥。”
这句“大哥”叫得关时越全身难受。
“等等。”关时越大步跟上,两人伫立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