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回响
宋念慈跟关时越回到宋青山这里时,他老人家竟然还没睡觉。
许久没见到孙女的宋青山这会还有些吃惊:“哦?念念也一起回来啦?”
室内温暖,宋念慈一进屋就脱下大衣外套。关时越顺手接过来,和自己的外套一起交给佣人。
他转了下手腕,指向她:“路边儿捡的。”
“神经病。”宋念慈骂了一句,没理他。
她在客厅陪宋青山说了会儿话就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宋青山为她保留的卧室,连着衣帽间,足够大。月白色的窗帘垂在离地板一两公分左右,不开灯时很有梦幻的意境。
宋念慈把自己摔进了松软的床铺上,床褥间闻得到浅淡的桃子果香。她仔细地嗅了嗅,随手抓过一只枕头抱住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想到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她又拿出手机给许之昀发去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了。
没等到回复,她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浴室先洗漱。她一条腿都迈进浴室了,却听到房门口的敲门声。
爷爷从来不会过来敲她的房门,佣人敲门力度没这么大。门外的人八成是关时越无疑。
走到房门口,敲门声还一直不断地在继续响着。
宋念慈用力地拉开房门,见到维持着敲门姿势的关时越。
“你最好有事。”她恶狠狠的。
关时越朝房间里擡了下下巴,“进去说。”
他极少进这个妹妹的房间,这次进来了也很守礼节地没有四处乱看。
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立在一个女性风格明显的空间里怎么看怎么割裂。宋念慈慢悠悠地晃到沙发上,“你坐啊。”
态度实在称不上友善。
在敲响宋念慈房门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措辞。而现在面对面坐着,关时越又不知从何说起。相比较他的无所适从,宋念慈反而坦坦荡荡,一副“你有话就快说不要浪费时间”的架势。
“霖叔知不知道这件事?”
宋念慈颇为无语,呼出一口气:“你不会是想拿他来压我吧?”
诚然,这个便宜哥哥对自己宠爱有加是不假。她能安然无恙地在国内待着不被宋泊霖捉回伦敦,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感情生活里,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要参一脚进来。
如果仅仅是因为上一辈的车祸纠葛,那么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她。她不是亲身经历者,没有立场去让关时越放下恩怨成见。但人不能总沉溺在悲伤的过去,况且如果按照许之昀所说,车祸另有原因,双方都是受害者。
“念念,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不反对。”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宋念慈有些错愕,漂亮的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难以置信。
“我没权利反对。但你要知道一点,他在我眼里、在我们所有人眼里,都配不上你。”
这不重要。宋念慈在心里想着,配不配得上不是别人论断的。许之昀是国际知名钢琴艺术家,她在她的领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真要说起来,是她配不上许之昀才对。
“霖叔那边我暂时会帮你隐瞒,你的事你自己解决好。最重要的是,”关时越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他的家庭情况复杂,你要保护好自己。”
她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也比刚才温和:“放心啦,法治社会嘛。”
关时越看向宋念慈的眼神复杂。她年纪小,许多事情只能看到表面。那场车祸的遗留问题不应该加码到她身上承受。作为兄长,他更不能去阻拦她自由恋爱,只希望自己能更多地保护她不受伤害。
把关时越送走,宋念慈急急忙忙去洗漱。换衣服时,那条价值连城的黄宝石长链被她摘下随手放在台面上。而藏在毛衣之内紧贴于皮肤上的,是许之昀送她的那条蝴蝶欧珀项链。
只要不是出席m&l官方的场合,她都会戴在脖子上。现在是冬季,平日里穿的衣服够多,领子也够高,看不出项链的真实样貌。
宋念慈对于这条项链的态度连她自己都琢磨不透,既想让它展于外人眼前,又想把它藏起来。
等洗漱完回到床上,她捞过手机查看,才发现许之昀发过来的信息。
是一张购票信息的截图。
目的地是,劄幌新千岁。
宋念慈瞬间从床上坐起,用两根手指放大了页面再次确认地点,真的是劄幌。
她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我们是不是要去小樽?!
那边很快传来回信:我还以为你睡了。
eloise:是不是啊!!!
yun:是。
yun:带你去小樽,治颈椎病。
宋念慈被他逗笑。发觉其实生活里的许之昀还算是个比较幽默的人。
不久前他们才一起重温了电影,那时她只把去小樽治颈椎病当句玩笑话说出口,并未给自己留下太大的幻想空间。
而他确实留心观察自己内心所想,并在不久之后的现在将它实现。
没人能不为所动。
况且宋念慈本就不是个定力很强的人,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从未有过的振幅,在为许之昀而跳动。
从来秉持着不压榨员工休息时间理念的,m&l集团编外领导宋小姐,破天荒的在接近半夜十二点给应棋发送微信,叫他安排人送几套冬季的衣服过来,要厚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