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泥石流滑坡

载体

“时空法器按照道理，是魂穿。”就这样坐下，烛朦娓娓道来。

【我就说！身穿这么麻烦的事情怎么发生了！而且没有任何系统作陪！】系统叫了起来。

“所以刚刚消失的，是那个时候的你。”聪慧如唐嘉，已经全猜到了。

他先前就觉得，为何烛朦无心一样在世间兜兜转转，在魔界却莫名吐露了爱他的词句。

啊，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唐嘉蓦地想起了月老祠里烛朦摇出的第一签。那时他不满摇头，抽了第二签。

“而你四海奔波，是为了载体。”

“嗯。所以最后，我借法器天力回到过去，拥有身体。而在堕天窟黑雾中，我把那具身体给了你，所以你才有肉身。”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经历我的苦痛。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而你，选择了拉住悬崖边缘的我，刹那温暖如春。

“梅花呢？”唐嘉皱眉问道。

“雩霙消失，因为我把它融入了那具身体里，那具身体才称之为完整。”烛朦一笑，“当然撕开时空产生裂缝，确实对我有影响。”

我舍我的完整之躯方能作剑，以残缺之躯护你周全。

“所以都是你……我呢？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唐嘉擡眸，满眼的不甘和委屈。

他不如烛朦见多识广，不如烛朦成熟多智，不如烛朦法力高深，什么都不如烛朦。到最后，还是烛朦为自己铺路布局。

如果没有烛朦搜集材料铸造了肉身，他最后又怎么能成为烛朦的散修师父。甚至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是鸠占鹊巢。

“吾玉，”烛朦蹭了蹭唐嘉的脸颊，“吾以吾生愿，愿汝生平安喜乐，皆得所愿。”

你选择天下，我选择你，而我记得你的选择，你也记得我的选择。

“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唐嘉感觉到了有心无力。

“如果你不曾向我奔赴，我亦不会为未来铺路。如果你不爱我，为何来此救我？”

烛朦吻着唐嘉的侧脸，带了些许宠溺和无奈，安慰自责到快要碎掉了的唐嘉。

“对，我要救你出去。那些材料……”唐嘉刚振奋一秒，又蔫了下去，“你还会消失吗？就像我离开你一样……”

五感渐失，灵力渐失，最后消亡于世间。为什么呢？

烛朦似乎也在思索，但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三年五载与漫漫仙途比，仅仅是蜉蝣一梦，那我不如……不如……”留在此处……

握住冰冷的毫无血色的手，唐嘉的声音颤抖，填满了他的不安。

烛朦摇头笑了笑，“我需要你，好好活着，唐嘉。”

“若是你被……投放呢？如果有记忆……”唐嘉抓起了正欲潜逃的系统。

【……投放和投胎可不一样，他不可能在这一条时间线在这一个世界。因为你。】系统无奈解释道。

“你还有未来呢，我努力了那么多。”烛朦擡起唐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蹭了蹭，像是求摸摸的白狐狸。

唐嘉没有说话。

他从前不信仙，却修了仙。他现在不信命，却要从了命吗？

“走吧，还要找黄洛鹤和钟秀他们呢。”唐嘉起身，对烛朦伸出手。

这次，在无止境的白里，寂寥已然消散。他们违背秩序，并肩携手同行。

唐嘉的视线顺着相握的手蔓延而上，落在了烛朦的面上，转而敛了看向前方，轻轻开口：“现在轮到我来想办法了，你不用操心。”

“吾玉，本就是我错了。”

唐嘉为这个许久未闻的称呼愣了一下，看向了烛朦的一头白发，浅灰色眼眸，总觉得有些心疼。

“是我错了。”

烛朦摇头一笑，那笑似墨池被笔轻轻触动了一下。

唐嘉不依，正想说些什么，人小鬼大的唐小雪蓦地冒出一句，“本就是一个圈，爹娘这么争好没意思。”

是啊，一个圈，看似无解的圈。

唐嘉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他经历了许多，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得站在自己面前，不觉间心抽疼起来。

“我……”

“唐师兄！诶！仙君也在！真是太好了！”黄洛鹤牵着钟秀，撒欢一样大叫着跑了过来，打断了唐嘉的话语。

钟秀不情不愿，满脸嫌弃。

黄洛鹤找到他之后怕再次走丢，非要牵着他。

“怎么有个小孩子？”黄洛鹤看着唐小雪，疑惑道。而钟秀趁机甩开了他的手。

“娘亲，这是谁呀？”

“啊？！”

“嗯？”

“是你爹地的师弟和你娘亲的救命恩人。”烛朦一一介绍道，“这是唐霁霙，叫他小雪就可以了，我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