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凶宅
我来教你
ps:唐嘉主视角,但可能视角会变换,但愿我不会写得太杂乱qaq。
透过树木茂盛的枝叶,可见苍穹湛蓝无比,碎石铺就了幽静小径,洒满缤纷的落英,露珠在草丛里闪烁晶莹的光彩。
唐嘉睁开了眼,觉得自己说不定进入了镜鬼的幻境,或者还在死前做着什么美梦。
这是哪里呢?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千尺峰。
当他从宛若仙境的林中迈出,看到的,却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血早已干涸在地面,残破的青白色尸体,还瞪着难以置信的眼。
唐嘉习惯性想摸霁雪,却摸了个空。
对,他之前看见烛朦的雩霙消失,就把霁雪塞给了烛朦。
剑修把剑丢了。
也不算丢吧。唐嘉这么安慰自己。
他的修为,不是烛朦的大乘期,而是合体期中期。看来有所衰减又或者烛朦自身受伤的原因。
很快,唐嘉进入了天灵宗的地界。
下雨了。细密的雨像帘幕一样随风飘动着,揭开天的面纱。
天灵宗下雨,除了祭奠哀悼,唐嘉想不出别的缘由。
而且,他还听到了陶埙声,是他的师尊临天仙君。
“最是一年春,何处再逢君。莫道那天涯,或海角,我也愿追寻。怎叹那黄泉归途,肠断泪依漪……”
唐嘉心有所感,也低头默哀了一柱香。
再往前,一白衣男子入了唐嘉的眼帘。
他像是因为硬闯宗门口的结界而受到了反伤,看来不止尝试过几次,唇角溢出的血迹并未擦净,就这样扯着嘴角,无力的跪下。
唐嘉像是遭了雷,僵硬在原地。
白衣男子不断地磕头,磕到额头红肿出血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完全没注意周围。他哭了,眼眶通红,苦涩而咸的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浸湿了唐嘉的心。
那是——他自己,又或者,烛朦。
他是到了烛朦伶俜的那一世吗?
对了,散修师父,会有个散修来带走烛朦。
唐嘉在不远处屏息等待着,可是青年每磕一次头,他的心就像被重重打了一拳,抽痛的厉害。
这里就是他再生的地方,他清楚记得宗门内每一处,清楚记得立志要守护这里,再守护天下。如今却连宗门都进不去了。
烛朦口中的散修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来?
等待许久,树皮都被扣出痕迹。眼看着青年磕头的频率在降低,估计快心力憔悴体力不支了。
唐嘉咬牙,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伞撑开,变换了容颜并戴上了白羽面具。
那散修师父迟迟不来,大不了他来当。
他撑着伞,为青年挡雨,满目的心疼。
直到烛朦察觉,擡头,布满血丝的眼眶,和氤氲的泪,让唐嘉的心像被一双手握住攥紧。
他蹲下身,拿出帕子,想帮烛朦擦泪,却被躲开了。水珠飞到了唐嘉的手上,冰凉的。
“阁下是?”只听烛朦哑声道,有礼,此刻又显得倔强要强。
“无名。”唐嘉变了声音,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轻飘飘问道,“你我有缘,既已无法再入,何不随我归去?”
烛朦失魂落魄看着宗门,又看了看那白衣如雪的人,像是失了魂。
唐嘉有多想告诉他其实天灵宗并没有将他除名,并没有抛弃他,只是一个误会。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得扮演烛朦的散修师父这个角色。
要是告知,一切就都变了。
只见烛朦朝宗门再次重重磕了个头,才转向唐嘉,磕了三个头:“徒儿唐嘉,见过师……”
话语未尽,他阖眼,往旁边倒了下去。
唐嘉伸手横抱起了烛朦,看着青年右眼尾的红色指甲痕,觉得心脏也像被指甲狠狠划了一下。
他知道,烛朦肯定是逃出鬼界立刻回来了,可是却面对如此局面,但愿不要心生魔。
修士鲜少生病,可烛朦却一病半个月。他躺在床上,嘴唇蠕动,一会儿叫着钟秀逃出来,一会儿叫着临天仙君为何不要他了,一会儿又是如意那个疯婆娘……总之,都是噩梦。
唐嘉握着那手,坐在他床边,久久得盯着他看。
永远,永远在他面前云淡风轻提及往事,或者说是自己错了。烛朦,还有什么资格和他说什么“我对做过的事从不后悔”,满口谎言。呵。
烛朦蜷缩了起来,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却本能得拉着唐嘉的手不放。
“你要好好活着。”唐嘉轻声道,“为你自己。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活成你期望中的样子。”
烛朦教他的,他会现在尽数教给烛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