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风云起（23）

第256章风云起（23）

将军府。

老夫人江佩容在祠堂抄经，管家福伯和秦妈妈心中焦灼，在外来回踱步。

大内侍卫已经在府外封锁了六日，皇帝迟迟不作审理，亦不放人，厉靖泽仍然身在天牢，不得自由，亦不准亲属探视。

秦妈妈牵挂厉靖泽，实在忍不住的进屋劝说道：“老夫人，您真的不想办法救二少爷吗？那天牢可不比家里，再呆下去，会遭一身病啊！”

管家亦是急得跺脚，“就是啊，也不知道皇上是几个意思，既不让人入府搜查，也不下判决，就这么把二少爷关在天牢里耗着，让人干着急！”

老夫人浑然不理，直到抄完一本经书，缓缓搁下墨笔，方才出声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

闻言，两人皆是一震！

这是老夫人时隔八年，第一次踏入皇城！

负责封锁将军府的大内统领，从老夫人手中接过一块刻着“御”字的金牌后，毕恭毕敬地将老夫人请上马车，亲自送入皇宫。

西昌阁是老皇帝独居的寝殿。

大内统领禀报后，老皇帝摒退宫人，独自召见老夫人，眉眼之间隐隐暗藏着激动和惊喜。

而老夫人一身素净，容颜恬淡，上前叩拜道：“臣妇江氏参见皇上！”

老皇帝竟有些手足无措，“佩容，朕早年说过，私下里，你不必遵循礼制……”他轻颤着双手，欲搀扶老夫人。

“臣妇谢恩！”

然，老夫人躲开了老皇帝的碰触，径自起身。

老皇帝僵了一瞬，又忙指着提前令太监备好的椅子道：“佩容，你坐！”

老夫人立在原地不动，甚至逾礼，直视老皇帝，神色虽然平静，言语却在质问：“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儿子？”

老皇帝道：“佩容，此事另有内情，宣王告发将军府私藏佟家旧物，厉忻未曾辩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坦然承认，朕总得按律法办吧？”

“皇上，私藏佟家旧物的人，不是靖泽，是臣妇！”老夫人侧了侧身，避开老皇帝的灼灼目光，接道，“将军府库房深处的密室里，收藏着当年佟家与厉家往来互赠的部分旧物，佟家覆灭后，臣妇伤感痛心，遂违反律令，私藏于府，用于缅怀故人。我儿孝顺，不忍母亲受苦，方才自揽罪责。请皇上开释靖泽，重判臣妇！”

闻言，老皇帝痛心道：“佩容，多年未见，你此番入宫，就只是为了替厉忻开脱吗？”

“不然呢？”老夫人藏在袖中的十指紧了紧，眸底聚起明显的恨意，“若非靖泽受难，我绝不会再见你一面！”

老皇帝倏地红了眼，“佩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朕吗？”

“原谅？”

老夫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字字浸着蚀入骨髓的恨，“你为了登上帝位，负心薄幸，迎娶温氏，弃我如履，在我嫁给厉大哥后，你趁着酒醉，强行毁我清白，现今又放任温氏之子害我儿子，你教我如何原谅你？”

老皇帝猛地将老夫人拥入怀中，如鲠在喉，“佩容，是朕对不起你，全是朕的错，朕……朕不敢奢求你什么，只希望你告诉朕实话，厉忻他……他究竟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