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西疆
那年的状元是年轻气盛的才子,打马游京,红衣白齿。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那日,南屿川游街时不知收到了多少楼上千金小姐们抛来的花。
众人以为南屿川此后便会扶摇直上,可却不想——
可随着南玉书在后宫备受宠爱,他却开始消匿于人群之中。
他与南玉书乃是同胎所生,只是南玉书出生的时刻略早一些,为姊。
可也正因如此,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甚笃。
那年南玉书十七,一入宫门深似海。
那时南屿川只想着自己如果能在前朝尽心尽力,或许南玉书在后宫也能过得更舒坦些。
毕竟嫔妃与母家的恩宠都是相辅相成的。
只为这一点,南屿川便日夜不惜地将自己的时间不断压缩。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牵扯出江南府贪污的案子。
那一次回到京都,南屿川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疤。
直至今日,每逢阴雨连绵天,便如万虫蚀骨般疼痛。
只是,他始终放心不下身在后宫的南玉书。
次年,更是只身前往西疆。
西疆那地方常年布满蛇虫鼠蚁,更是有一些时时刻刻都想着侵略的蛮夷之族。
可偏偏他去的那一年,西疆发了洪水。
那一场滔天的洪水几乎将所有的罪恶淹没、冲塌。
可同样的百姓也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甚至在最艰难的时候,易子而食悲剧就差点要在南屿川面前上演。
也就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
他与守在西疆的将领挺身而出,将所有的百姓都集中在一处。
百姓一位位归拢,甚至节省自己的口粮,予以那些老幼妇孺。
那一年,牛马畜生早就已经被吞吃入腹。
就连地上的草根,树上的树皮都被人扒了下来。
但凡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吃光了。
可偏偏大灾之后,往往伴随着大疫。
光是洪灾便带走了许多人的性命,而后爆发的瘟疫更是差点屠城。
就连南屿川自己都必不可免得沾上了疫病。
幸好他那时年轻气盛,底子也好,否则只怕是回不来了。
再说回京都。
那日,南玉书不顾众人的反对,手里执着一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直直的闯到了魏玄祁面前。
那日,她跪在太极殿里,声音铿锵。
“陛下,如今西疆先是洪涝,又是疫病横肆,如今正是需要人稳定百姓的时候。”
那时的南玉书恩宠平平,魏玄祁心中也无她的身影。
因此哪怕南玉书不顾生死闯进来,在他眼里也只是添麻烦。
“所以你要做什么?”
彼时,他正在为西疆的洪灾头痛。
京都拨了不少粮食去,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现在西疆最需要的是药材。
可面对他的冷声质问,南玉书跪在下方,横着的剑身离自己的脖颈更近了几步。
“臣妾无能,只恨并非男儿身,不得为陛下尽忠效力。可自幼父亲母亲便教导臣妾忠君爱国,因此妾身愿只身前往南疆,替陛下平定人心!”
“就凭你?”
因着南玉书的话,魏玄祁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从前他们二人之间也是有几分帝妃之间的感情,但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各有心思。
他始终只把南玉书当做摆在后宫中的摆件儿,从而平定南家人的心。
南家在前朝得力,他自然要给南玉书几分面子。
只是他始终不曾正眼看南玉书罢了。
可这一刻,在面对他的质问时,南玉书没有丝毫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