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生病

第125章生病

桑玉的短短描述里，暗藏着多少憎恨，曾经失去过一切的赵清书深深懂得。她相信，这些话，换做赵素画来听，也会懂。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痛，以及难以忘记的过往。但，赵清书止不住心头的战栗，定定看着桑玉平静的面容，心头浮起惊颤、怜惜、伤痛等，更多的，是疑惑。

桑玉突然跟她说这些，是为什么？她，想要借此告诉自己什么？

像是看懂她心里的疑惑，桑玉收回手，突然失笑。可那笑容，映着眼底隐隐浮现出哀愁以及落寞，显得十分虚假。“简羽的过去，跟我差不多。我与简羽，双手沾满鲜血，从未干净。姑娘你心善，我们留在你的身边，只怕会玷辱姑娘。”

桑玉在不安？赵清书眨眨眼睛，忽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稍微思索一番，便彻底明白桑玉的心情。

桑玉，其实是在向她忏悔吧？她因为李子的事情低迷难过，而桑玉的隐瞒不报，更是让真相就此被掩藏……桑玉便认为，她的难过，与她有关。

加上桑玉性情耿直，认定自己心善、见不得腌臜、容不得黑暗，所以蓦然坦陈出过往。其实，是想让她责怪、甚至惩罚她吧？

说到底，只是在担忧着她，想要她高兴起来罢了。虽然，用的法子相当古怪，且十分难以理解。若是从前，她也不可能会明白……可现在，她懂得桑玉的心思。

“不成想，姐姐也有不灵光的时候。”没必要犹豫，赵清书当下嫣然一笑，抓住桑玉的手，轻声道：“如果我认为姐姐肮脏，姐姐要怎么做呢？你们受命守护着我，难道还故意来惹我厌弃，然后离开不成？”

这里豺狼虎豹成群，既有温茹虎视眈眈，又有赵素画暗中窥伺，她身边可是离不得桑玉与简羽的。一旦他们离开，她只怕会死得凄惨。

桑玉说这些，是经过深思后果的吗？还是，他们另有打算？

“姑娘不会厌弃我们。”桑玉很肯定的摇头，眼中终于浮现真正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地感慨，慢慢解释着：“小公子曾说过，姑娘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笨蛋，任性妄为、随心所欲，因为勇敢无畏而不懂掩饰，此刻，姑娘的眼睛里，没有厌弃。”

“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呢？”赵清书不满地嘀咕一句，然后也抿唇轻笑起来。无思说得也没错，她随心而行，倒真不懂掩饰。

想着赵清书刚刚洗浴过，桑玉转身拿来干净的衣裳，替她换上，问道：“姑娘听了这些，何以一丝厌弃的情绪也无？”

她说出这些，仅仅是下意识的想法，倒没有考虑过结果。但，姑娘不是见不得龌龊事吗？怎么一点憎恶的表情都没有？

“有很多的原因。”换上干净衣裳，身体舒爽些，却觉得有些头昏。赵清书找到凳子坐下，见茶几上搁着一碗姜汤，试了试温度，天热，还没有完全冷却，端起来一饮而尽。“一一细述，怕是能说很久。我知道桑玉姐姐与简羽哥哥对我没有恶意，不会害我、不会弃我、不会背叛我，这就足够。”

拘泥于过去，又有何用？桑玉杀害的，是她的仇人，是夺取她一切的仇人，对于那些丧命的山贼来说，她的的确确是万恶之人。

可，就算他们手染无数鲜血，他们也一直在保护着她、关心着她，她有眼睛可以看、有心能够感受，又怎会生出厌恶？

过去无法改变，能够掌控的，是未来。

桑玉盯着她看了许久，笑容璀璨，“小公子所言不假，你果然是个笨蛋。”

这话又是没头没脑的，赵清书想要捶打她，抬起手，觉得有些发软，轻轻放下，也跟着笑起来。

她穿着纯白若雪的纱衣，轻飘飘地纤尘不染，眸光透亮，隐约浮现着灵动的光泽。较之初见时，稍稍清秀的五官微微长开，眉宇间澄澈无暇的莲花将开未开，定睛看去，只觉流光溢彩，衬着白嫩如玉的细嫩肌肤，与两颊处的红晕，比枝头的鲜桃更诱人。

真真算不得漂亮，小小脸蛋，若是粗粗看去时，只会觉得她额间的那朵睡火莲无比吸引人，容貌反倒次之。

毕竟林瑞的手法娴熟，那是不容质疑且没得挑剔的。但桑玉不免在心中咕哝，你说你把雕青弄得比人还漂亮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等等，好端端的，姑娘脸上怎么会有红晕？桑玉习惯性地探手摸向赵清书的额头，脸色微沉，捏住她手腕，表情不太好看，怒道：“姑娘发烧了。”

“是吗？”赵清书也抬手摸向自己额头，另一只手覆在桑玉的额头上，果然自己的体温要高些，笑道：“难怪觉得头好晕，手脚也没力气呢。”

淋雨、沐浴、吹风淋雨……冷热交替，不发烧才怪！桑玉没好气的嗔视她一眼，强硬地扶着她躺到床上，喝道：“快回床上歇着，我去抓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