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碰撞

第103章碰撞

被直接点名道姓，再装就会显得虚假。赵清书眨眨眼睛，停身回过头来，面带不安，疑道：“叔母，原来您是叫我站住吗？对不起，因为您的语气不善，像是在呼喝奴才一般，我还以为您不是与我说话呢。”

模样天真，语气更是懵懂，完全是孩童的无知样儿。只是一双原本就透亮透亮的明眸，益发灵秀动人。

温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脸色变得铁青铁青。认下，说明她将亲侄女当做奴才使唤；不认，那么多人在看着，矢口否认她如何下台？

但是她主持中馈多年，历经风雨，又如何会应付不来？当下忍住火气，缓缓一笑，挪了话题，“你们看我糊涂的，忙得都昏头了。书姐儿、画姐儿，外面风寒，快快进来。”

话是对着一众丫鬟说的，眼睛却是看着赵清书与赵素画。府里的那些丫鬟婆子哪里敢驳温茹的话，当即或恭维“夫人事忙，得好好歇着”、或自我检讨“都是奴婢们的不是”，总之，再无人敢提刚才的事情。

有丫鬟撩起帘子，赵清书便跟着进了屋里，赵素画跟在她的身后。

屋内的门窗半开半闭，生着火盆，偶听木炭燃烧着的‘噼里啪啦’声，气息颇为沉闷，但比外面暖和许多。

不见温茹的身影，赵清书才不管许多，自顾自的坐下，见茶几上放着茶壶，自个儿斟着热茶喝着暖身体。

赵素画没敢像她这般胆大，虽跟着坐下，但规规矩矩的坐着，没有动弹。

赵清书抿了两口茶，看着温茹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心中冷笑，这些人作为温茹的爪牙，从前可没少虐待她。如今翻身，若不欺负回去，她岂不白活这一回？

因此，抬眸瞪住她们，狠狠将手中的茶盅搁到茶几上，张嘴便骂：“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我坐在这里，连个果品都不奉上？知道的会说你们懒惰，不知道的还以为叔母小气，成日里苛待人呢！”

温茹换衣服出来，一听这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暗想赵清书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厉害，不愧是白家女子调教出来的人，到底与常人不同。

当即回头狠瞪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通房丫头青芽，青芽点头表示明白，折身而去。

“你们这群没长脑子的蠢货，杵这里也只会碍眼，还不滚下去？”从屏风后转出，温茹首先便骂了屋里的丫鬟。

看似是顺着赵清书的意思惩罚她们，实则是趁机将她们遣退，算是要保她们。

想摸清温茹的心思，赵清书没有再言语。

“这群蠢丫头，怎么教都不长脑子，改日全部发卖了去。”温茹款款而行，扭动着腰肢坐到主座上，眼神柔和。笑问赵清书，“久等了吗？”

赵清书见她换了身大红底绣金色蝴蝶的对襟褙子，头戴赤金镶红宝石的头箍，举手投足处银光闪闪，不知到底带了多少首饰，心头就止不住的厌恶。

但面上仍是浅浅笑着摇头，说道：“叔母要是忙，等忙完再找我们来也是一样的。横竖我们住在一起，不是要紧的事情，也不敢来叨扰叔母。”

言下之意，你将我们找来，可是有紧要事情？

温茹的嘴角直抽，但她掩饰的很好，掩唇笑道：“书姐儿可真是个伶俐的，怪不得你父亲谆谆叮嘱我要好好教导你们。其实叫你们来，是想问些事情。你们正是向学的年纪，既然住在这里，你们的学业，叔母可不能不管。这琴棋书画，针黹女红，你们懂得多少？可懂厨艺？”

不问溪边浣衣的事情？是有心装傻，任下人臆测主子心思，做出恶事呢？还是等着她先告状，再倒打她一耙？想不明白。

但，赵家子女四岁启蒙，赵清书不信她不懂。心中益发厌烦，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回答道：“刚刚启蒙，尚未读完《三字经》，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厨艺、六艺都未曾学习。”

她答得是自己的情况，赵素画与她不同，她能识不少字、又擅长作画，笛子也吹得很好……悄然回头看她，她低头不吭一声，束手束脚不敢动弹，很是害怕的模样。

“厨艺，明日起让灶上的婆子教你们，倒是容易。针黹女红，府上倒有几个绣娘，手艺不错，二姨娘吕氏曾是女工，也擅长刺绣，都能教导你们。六艺，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必刻意去学。”温茹慢吞吞地说着，有心表露出犹疑，“只是府上没有夫子，要教你们识字，倒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