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对弈

第192章对弈

棋盘很快被端上来，是用无数块方正的碧玉拼凑成的棋盘，绿莹莹的，毫无杂质，而棋格也被规划得整整齐齐，宛似天成。

黑白棋子同为玉制成，圆润无比，澄澈无瑕，黑如暗夜，白如冬雪，正成对比，触碰之下会发出‘叮’的一声，格外悦耳。

郑玉容直言要执白子，赵清书无所谓，坐到黑子那边。皇后娘娘、诸位妃嫔与夫人们移步到御花园另一边赏花看月，所有的闺阁小姐们则都围在四周做评判，等待着她们分出胜负来。

“你们谁要先落子？”见两人良久都未曾动手，有人笑问道。

“郑三小姐执白子，理当你先落子。”赵清书便笑着说道：“只是，还请手下留情，莫让我输得太惨才好。”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郑玉容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眼中光芒闪烁，一副必须取胜的模样。听到赵清书的话，她嘴唇嗫嚅几次，脸色红了又青，终究还是没有谦让。

自古规矩便是白子先行，先落子，才能掌握先机，牵着对方跟着自己的步调走……她确实是有心要抢先机夺白子，虽然并不光彩，但她非赢不可！执起一颗白子在手，慎重慎重再慎重地考虑一会儿，缓缓落下，无声无息。

在她落子的下一刹那，赵清书执起黑子，‘啪’地一声就拍在棋盘上，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她笑道：“这声音还真是好听。”

郑玉容吓一大跳，像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落子会如此迅速且毫不在乎，气势又极为惊人，她的脸色更白，目光移到棋盘上，又是一惊。

她竟然将黑子落到偏处？这是何到底？打算由外往里包抄，还是已经认输、故而随意而行？

下一步，她会走哪儿？思虑太多，反被牵绊住脚步，郑玉容再次执着白子在手，几次下落，都收了回来，从前运筹帷幄，今次却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九公主与十公主正是初学棋的时候，略懂一二，也在旁边观看着，见郑玉容久久不动，九公主奇道：“你怎么还不继续？是害怕了吗？要认输吗？”

郑玉容一抖，手中的白子最终还是落在棋盘上。赵清书眼睛都没眨，又是飞快执子迅疾落下，‘啪’的一声，她微微侧耳倾听，像是极其喜欢这声音般，笑容惬意。

“你不想赢？”片刻后，十公主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惊愕地看着赵清书。

如此随意而不假思索，黑子零零散散地散落在棋盘上，几乎难以相连，她真的有打算要赢吗？

“我哪里能与有‘第一才女’之称的郑三小姐比？随便下便是，输赢都无所谓的。”赵清书温温笑着，闲适自在。

反观郑玉容，香汗涔涔，脸上忽青忽白，执着白子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她要步步为营，赵清书却随意而行，根本就让人摸不着思绪……她下一子观三步，却怎么都猜不到赵清书下一子的落脚处。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哪怕郑玉容竭力压制着自己不被牵引，却总会被影响。

“还要不要下？”九公主嘟起嘴，又不耐烦起来。

郑玉容死死抿唇，将白子并在原有的棋子旁边。

赵清书“呵呵”一笑，仍是执棋落子毫无思量。

半柱香后，棋盘上黑白两子胶在一起，黑子零零落落如骤来雨滴，乱如散沙，白子占据一方，慢慢向周围延展开。黑子未能包裹住白子，白子却有直逼黑子之势。

郑玉容的神色总算轻松一些，落子稍快，严谨而周密地扩展着自己的地盘，以缓慢之势围向黑子。

随着落子越多，赵清书也不再随手拍下，稍微观察下棋盘上的局势与走向，然后再将黑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