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心事

第173章心事

得老夫人同意，赵清书缓步走出正房，见赵素画跟着出来，微微一笑，问道：“三妹妹可想好住东厢房还是西厢房？”

第一进的院落是赵咏棋的住处，第二进的院落住着赵勤、赵白氏与三位姨娘，姐姐赵子琴独居在后罩房，她与赵素画只能叨扰老夫人搬入第三进的院子。

自古便以左为尊，东厢房位于东侧，坐东朝西，西厢房位于西侧，坐西朝东，东厢房理当要贵于西厢房……从前赵清书主动将东厢房让与赵素画，如今却不愿相让，故而有此一问。

“二姐姐年长，当住东厢房。”赵素画羞涩一笑，如用清水洗过般的干净眸子里带着浅浅淡淡的嘲讽。

“好。”早知她会如此回答，打定主意的赵清书自然不会假意谦逊，大大方方的答应。

院中，她与赵素画的行李堆积如山，因不知该搬入哪边，环儿与冬雪只带着几个小丫鬟清点数目，并未搬入屋。

“环儿，我的玉溪琴安在？”缓步走入院中，搜寻一番未果，赵清书问道。

环儿捂着嘴笑，转身走到一旁的阴凉处，抱着一张蕉叶式的古琴过来：“知姑娘宝贝它，哪儿敢乱放？在这里呢。”

“把东西搬入东厢房去。”边吩咐着，赵清书边接过古琴横在身前，抬手随意拨动琴弦，一阵叮叮咚咚地琴声响起，声音悦耳，幽韵流长，彷如潺潺溪水滋润着心田。

“三儿的琴艺可称之为精湛，不知其他三艺可有惊人进展？”赵咏棋出来，正好听见这一段琴音，笑问道。

“书法略有小成，其余两艺勉勉强强，比不得三妹妹。当初始向夫子学习下棋时，三妹妹就赢了夫子呢。”赵清书笑看着赵素画说道。

“画儿如此厉害？可好，我终于找着对手。”一刹那的惊诧，赵咏棋露出大感兴趣的笑容，道：“这择日不如撞日，画儿，不如我们现在就杀上一盘？”

“二姐姐莫取笑我，那次只是凑巧，夫子又有意谦让，才让我侥幸赢了，后来再与夫子对弈，可不是输得一塌糊涂吗？哥哥，你也不要跟着起哄，有事就快快去忙，我还得收拾东西呢。”赵素画羞红脸，说完就转身入了西厢房。

“哥快去忙罢。”赵清书撇嘴说着，搂着古琴‘玉溪’也要转身进东厢房，赵咏棋却将她拉到一边的角落里，面有难色，犹疑一会儿，终是说道：“三儿，我在五天前见过无思。”

赵清书的身体登时紧绷，说不上为什么，莫名变得紧张。许是秋日的阳光直直照在脸上，她觉得脸庞有些发烫，嗫嚅着问道：“他还好吗？”

赵咏棋摇摇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妹妹，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怜惜：“三儿，你忘记他。”

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夹杂着碎冰的凉水当头泼下，除了彻骨的寒冷，还有带着刺刺的痛。赵清书即刻红了眼眶，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

为什么总让她忘记无思？

“无思，如今该唤他温茸才对……就在半个月前，他与户部尚书郑大人的千金郑三小姐订了亲，门当户对、男貌女才，街头巷尾，人人都在称颂。”虽是艰难，赵咏棋还是一字一句地慢慢说出来。

隐瞒无用，京城虽大，坊间可谈论的事情却只有几件，这件事情迟早要传到赵清书耳中，如此还不如由他亲口告诉她。

好一句……男貌女才！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死死抓住怀中的琴身，赵清书倚靠着身边的绿树站定，张唇想要大笑，但，忍不住浮上眼眶的泪水。

她的记忆，明明如此之好，怎会忘记、怎会偏偏忘记，大旭‘第一美男子’温茸，与素有‘第一才女’之称的郑玉容才是真正的良配……从前，他们便是鸳鸯璧合，缔结良缘，郑玉容，始终是他的妻！

“三儿。”见她良久不说话，神情似喜似悲，泪水将落未落，赵咏棋忧虑的说道：“三儿，你莫伤心，好男儿多不胜数，哥哥会重新替你谋一桩好亲事。”

赵清书使出全力憋着将要从眼眶滑落的泪珠儿，听见哥哥的话语，摇头拒绝，哪知泪溢满眶，止不住地涟涟落下。

撇过脸，低下头，止不住的心酸与哀痛。她守了那么多年的承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吗？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