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祸事

第128章祸事

风吹云散，圆圆的月盘从云后探出头，慢慢洒下清清冷冷地月光，衬着屋檐下寒幽幽地灯笼，从敞开的窗户泄入偏厅中，不知不觉中渲染出几分凄清。

田氏承认后，赵权眸光紧缩，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半晌都没有言语。他不开口，自然没有人敢应声。

“老爷，此事与我无关呢。”良久，温茹冷清地说道。扭曲的表情逐渐平缓，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语气中无责怪、无娇嗔，深深暗藏的，是化解不开的冰雪。

“是我错怪了你。”赵权的嘴角直抽搐，双手紧紧攥住椅搭，声音僵硬，话虽是对着温茹而说，但眼神没有丝毫的偏转。

温茹眼神的怨恨愈深。

“老爷。”田氏抬起头，双手无措地揪着衣裳，眼含泪水，满脸悔恨，声音怯怯软软，弱无可依，“妾身确实命百灵在水中放了砒霜，可妾身走投无路，只能如此。妾身知错，任老爷责罚。但是，请老爷相信妾身，妾身并没有在青霜姐姐的饭菜中动手脚。”

“你们两个说！”赵权并不应话，抬手指着一直跪着没敢作声的元香与粉桃。“你们负责四姨娘的饮食，而今出了差池，必是你们照顾不周！”

“老爷！奴婢负责四姨娘的衣裳、首饰等，从未碰过四姨娘的吃食。每日里的膳食，都是厨房派人送来，粉桃摆箸伺候，与奴婢无关啊，请老爷明鉴！”突然被赵权提及，元香吓得直发抖，猛地往地上连磕头，只求赵权能放过她。

赵权的眼神，挪向另一个丫鬟粉桃。

“奴婢也不知道啊。”怨恨地看了眼元香，粉桃的眼泪直往下流着，清泪瞬间淹没她黢黑的面容，“厨房将膳食送来后，奴婢便摆在桌上，没有做过任何可疑的事情。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四姨娘也在，她们都可以证明奴婢无辜。而且，砒霜非奴婢这种小丫头可以买到，请老爷开恩，姨娘中毒，真的与奴婢无关！”

“老爷。”因中毒而疲惫不堪的青霜一直闭目养神，并没有参与任何争论，此刻听到粉桃的声音，软语道：“膳食送来时，妾身确实在亲眼看着，妾身肯定，粉桃没有做过任何手脚。”

“四姨娘。”粉桃眼泪汪汪，看着青霜满眼感激。

“纵然与她们无关，你会中毒，也是她们偷懒，没有拿银针试膳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两人都罚半年月例，可有怨言？”赵权冷哼一声，喝道。

“谢老爷开恩！”元香与粉桃皆是一怔，然后满口答应。

府上并无主子中毒的先例，各院又怎会备有银针？更别提用膳前用银针试毒。银簪也是主子们的佩戴之物，轻易不会拿出来……众人面上虽不说，可心里都知道，所谓银针试毒，不过是赵权临时寻来的借口。他只是揪着差错，想省下两个丫鬟的月银钱罢了。

“厨房的管事在哪儿？”挥手让元香与粉桃站到一边，赵权问站在院子里，时不时交头接耳的一干下人。

“奴婢是王万庆家的。”一个圆圆胖胖的中年妇人低着头走出来，跪在偏厅中央，不待赵权询问，她自己便说道：“各院的膳食，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完成的，奴婢绝对没有害四姨娘之心。更何况，每道菜送去各院前，怕咸了淡了不合各位主子们的胃口，奴婢都要亲试味道。若膳食在厨房里就已下砒霜，奴婢不可能安然无恙。必定是在送膳食的路上，被人动过手脚，请老爷明察。”

“送膳食给四姨娘的，是谁？”赵权是打定主意要亲查到底。

倦意袭上心头，赵清书打了个哈欠，不由得眯起眼睛，抬手撑着昏沉的脑袋，昏昏欲睡。

“奴婢丽儿。”

“奴婢乐儿。”

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面无血色，几乎是软着脚走出来，没走上两步，软倒在地上，然后一路爬过来。

“说，怎么回事，你们谁在四姨娘的膳食里动了手脚？还是，两个人都有份？”赵权面现不耐。

丽儿与乐儿只是厨房里的小丫头，年岁不足，经验不多，平日里也就跑跑腿，接触主子的机会很少。如今赵权亲自审问，直把她们两人吓破胆，只管瑟缩着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爷。”丽儿与乐儿好歹是厨房的人，被坐实罪名，也是厨房的管事王万庆家的管教不严，她硬着头皮说道：“砒霜可是名贵东西，寻常丫头不能出府，月银很少，哪儿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