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遭难

第270章遭难

他的话语，字字如刀，狠狠扎在赵清书的心头，痛得她无法呼吸。泪如落雨，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她咬牙切齿：“我不许！我不许，我绝对不要害死你！”

九王爷脸若死灰，瞧不出分毫的与活人有关的情绪，语调绵软：“书儿，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不会随我而去？”

“我绝对不会随你而去，我要记恨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憎恨你！”赵清书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着，满含悲恸的眼底格外认真：“你若敢松手离开我，我定不会饶你！”

九王爷灰败的眉眼间生出几分欢喜来，喘息不住，他轻声咳了咳，才低低地说道：“书儿，你能永远记得我，这也是极好的。”

泪盈于睫，赵清书想要再靠近他一些，刚动了动身形，手中抓住的树枝剧烈摇动，又是一声‘咔嚓’，在枝干相接处只剩下一半相连，随时都会被折断。

任冷风肆虐，她不敢再动，磨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敢放手，你若是敢放手，你若是敢放手……”。

嘀咕半天，终是没有找到说辞，但眼底眉梢的悲楚愈浓，眼泪挥洒如雨。她啼哭着，哽咽难言：“你若不在，我要如何去欢笑？你若不在，谁来娶我为妻？”

“书儿，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九王爷盈盈地看住她。

赵清书边哭边点头：“喜欢，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你就住在我的心里边，从未离开过。”

“书儿！”九王爷脸上闪过动人的光华，凤眸潋滟，流光溢彩，光耀夺目。“能得到这句话，今日便是要丧命，都是值得的。”

他刚才还在说着遗言，转眼又变得神采奕奕，赵清书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但这种情况下又无法细思，只好瞪他：“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心愿未了，可不想死在这里，得快些想想办法！”

九王爷抬起头，静静凝神，半眯起的凤眸倒映着阳光，眸底清晰如镜，干净无物。

眼看着支撑着他们的树枝就快要断裂，她吓得脸色苍白：“该怎么办呢？爬不上去，不知道哥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救我们，悬崖下面缭绕着太多的云雾，又瞧不真切，莫非当真要摔死在这里吗？”

“没有马蹄声，师父他们尚没有回来。”九王爷轻幽幽地说着，墨黑的双眸里闪过几分笑意：“书儿，你放手，我带着你跳下去。”

“要……一起殉情？”张唇好一会儿，赵清书才缓缓嗫嚅道。

“书儿，我们来赌上一把！”九王爷深吸口气，不待她回应，身体往前倾，猛地抱住她。树枝无法承受这突然而来的力道，发出一声‘咯嚓’的清脆声后，彻底被掰断。他低声说道：“若是顺利，你我都还能活着。”

身体陡然下坠，无所依靠，赵清书头晕目眩着，连声惊呼。感受到死亡来临前的恐惧，她忍着疼痛攥紧手心，死死地闭上眼睛。飒飒寒风吹拂而来，如同刀刃狠狠刮过她身上，无比尖锐的痛着。

九王爷紧紧地抱住她，极力在空中翻个身，让自己的身体朝下，抵挡住寒风的侵虐。

饶是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但涉及她的生命，此时也难以镇定如常。心神慌乱着，他颤声问道：“书儿，你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吗？”

微弱的声音被风吹散，近在咫尺，赵清书也没能听清他的声音，只看见他翕动着毫无血气的嘴唇，神情似悲，便祈祷道：“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此时此刻，除了祈祷奇迹降临，她再无办法。

“真是笨蛋！”九王爷长叹，估算好时间与方位，他深吸口气，仰头印在她唇上。

就听得‘噗通’一声巨响，两人齐齐坠入水中，水花四溅中，他们的身体一路下沉，触碰到水底才停下。

背后的伤口碰击在水底的碎石上，九王爷痛得表情扭曲，却竭力维持着神智，撬开她的牙关，缓缓度过半口气给她。而后，一手揽住怀中人儿，一手拨开水花，慢慢游向岸边。

从水底爬到岸上时，赵清书只觉像是遭遇重生，浑身湿透，冷不可言。将她托举上岸，九王爷再无力气，疲惫地闭上眼睛，身如浮木，便要随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