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毒手

第440章毒手

朝贺是一件枯燥而乏味的事情，称赞圣上贤明、天下太平的颂词听得赵清书昏昏欲睡，饶使昶歌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周围人多嘴杂，她无法与之说私密话。好不容易挨到仪式结束，正想要问一问他，却被贤妃逮到长喜宫，好生训导了一番。

倒也没有刁难她，只是反反复复地叮嘱她养好身体，早日为昶歌开枝散叶……赵清书听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但是无论她怎样的窘迫，贤妃始终围绕着这个话题，直到她羞着表情答应为止。

想不到的是，在她起身准备告辞时，贤妃忽地拍了拍手，然后就有两个容貌不俗的宫女走出来，冲着她盈盈一拜。

贤妃送宫女给她的用意很明显，是用来充盈九王府后院，给昶歌暖床用……昶歌遣散后院所有的姬妾，自然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好意”，贤妃奈何昶歌不得，便从赵清书这边下手。

长者赐不可辞，这两个宫女，无法拒绝。

抬眸瞅见贤妃刻意流露出来的得意与戏谑，赵清书瞬间就明白她的心思。她心眼小，素来见不得别人过的比她好，又怎会让他们好过？只怕这两个宫女只是“前菜”，今后还不定要怎么摆布他们呢！

即便心中恼怒得很，但她是长辈，赵清书面上不显半分不快，深深呼吸后，她笑盈盈地道谢一番，然后才带着两个宫女走出长喜宫。正是天寒地冻着，冷风扑面，感受到从皑皑白雪上散发出来的凉意，不经意想起参拜时皇帝看向她时那冰冷幽暗的眼神，身上的寒气就直往外冒。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总觉得今日皇帝瞅她时眼神像是猝了毒，像是恨不能让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上般，不加掩饰的憎恶着。

那种神色，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

从沉睡后醒来，今日是她第一次与皇帝见面，切身体会着大旭王朝最尊贵的那个人的痛恨，她如芒在背，只暗暗庆幸昶歌决定离开京城。毕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一国之君憎恨，迟早都是个死字……想要继续活在世上，唯有改名换姓，躲得远远的，让人再寻不着。

“九皇嫂。”赵清书正在走神，忽地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回过神来只见太子昶礼站在前面。许久不见，他长高不少，一身代表着尊贵身份的明黄色太子朝服穿在身上，威严不可逼视。

“太子殿下万安。”一瞥过后，赵清书恭敬地行礼，一阵悉悉索索声，身后跟着的人跪了一地。

单论辈分，她无需向昶礼欠身问好，只需礼节性的点点头即可；但论身份，昶礼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必须弯身低头。

“九皇嫂不用多礼。”浅浅一笑，昶礼抬手虚扶了赵清书一把。姿势端方有礼，无论是神情还是模样，都完美的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

跟初见时活泼天真的性子相比，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压不住心中的诧异，赵清书抬眸径直看向他的眼睛，只觉得像是撞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什么都看不清……顿时惊诧得无以复加。

算起来，昶礼今年不过十岁左右，但这眼神讳莫如深，根本无法瞧见任何情绪，哪里是小孩该有的眼神？

浮现在她眸底的吃惊一点不落的让昶礼看在眼中，他没有追究她的失礼，只不亲不疏的说道：“九皇嫂，九皇兄被父皇叫去御书房议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能不能出来，外面天寒地冻，你不若再进去陪母妃说说话，等九皇兄出来，自然会过来寻你。”

“难得入宫一次，我想去御花园逛逛。”赵清书可不想继续面对贤妃那张伪善的面容，当即就回绝了昶礼的提议。

昶礼也不恼，只笑着说道：“御花园的繁花虽美，总归是死物，在何处看、何时看都没有分别。”

这话让赵清书又是一惊，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把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这会儿的昶礼，哪里还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孩子？只能说贤妃手段厉害，竟然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昶礼从一个懵懂孩童培养成皇位继承人。

不过，这样也好。

身为皇太子，他迟早要成长，越早懂事，越不会被奸人糊弄，无论对于江山社稷，还是黎明百姓，这都是件好事。

莫名松了口气，赵清书辞别昶礼，命身边随侍的宫女带路，慢慢走往御花园的方向。在朝贺结束时，她特意关注了柳如怡，隐约听到她提了“御花园”三个字，无论她此时在不在御花园，她都想去碰一碰运气。

横竖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

“王妃，外面凉寒，您大病初愈，不能呆太久。”白绢一直跟在赵清书身边，多少能猜测到她的想法，于是出声提醒道。